凡著脸色铁青,原本以讥嘲轻蔑掩饰的恶意与戾气,此时全释放了出来。
倪娅没想到自己一句戏言,竟然又给西陵添了绊脚石,更是气得面目狰狞。
“王子息怒,”秦弗的声音不疾不徐传来,“小小赛事而已,莫吓着了我们的书生。”
“王世子所言甚是,”凡著猛地转身,勾起一丝冷笑,“赢得太容易,也没意思!”
“继续吧!”
凡著继续抽数,耍了个心眼子,念出来的时候,特意把数字做了一小点改动。
许澄宁照旧提笔,蘸墨,书写,然后敲磬,速度快到令人咋舌。
还是对了。
一看西陵人那边,新纸才刚铺好,全傻眼了。
场上掌声雷动,谢允伯哈哈大笑,手都拍红了。
凡著毫不客气加大难度,从两个数增至四个数。
这回大魏这边索性大家都不算了,通通围在许澄宁身边看她写。
只见她先写上“十”、“百”、“千”、“万”,然后从十后面开始,往空隙里一个个填上数,答案就出来了。
他们先一步替她敲响了磬,声音迫切又悦耳。
有人偷偷地问:“你究竟是怎么算的?”
“用我的聪明算的。”
“滚。”
虽然嘴上对许澄宁不客气,不过他们打心底里觉得,许澄宁可比假装谦虚实则最喜欢听赞美之言的谢容斐讨人喜欢多了。
来自国子监的才子脸上很纠结:“为何我们听说,你是靠舞弊高中的?”
许澄宁直视他们:“谣言止于智者,你是智者吗?”
“我当然是。”
“那以后就别说了。”
他们下意识应下,突然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不就是,但凡说他舞弊的人都不是智者吗?
许澄宁真坏。
虽然局势一度陷入低迷,但有许澄宁力挽狂澜,这一场还是大魏赢了。
嘉康帝眉目舒展,状元就是状元,他钦点的小状元把他的脸面给挣回来了!
谢容斐的肚子疼得好啊!
也不知道哪个心大的,竟把这句话给说出来了,说的声音还不小。
谢琼韫听了,脸上布满阴云,黑沉沉的。
谢琼雯低声骂道:“抢二哥哥的机会,踩着二哥哥上位,真不要脸!”
西陵人好容易拿到的优势又被追平,这第三场,他们不赢不行了。
凡著转过身,见汤匈几不可察地朝他点点头,心中底气重又聚起。
“大魏果真是卧虎藏龙,人才济济,这第三场,孤真是越来越期待了!”
嘉康帝含笑道:“第三场,王子想怎么比?且说来。”
倪娅恰在此时站起来,噙着妩媚的笑容。
“每次都让王兄定规则,我都看腻了,这第三场玩法,可能由我来定?”
凡著眉目微弯,问嘉康帝道:“陛下觉得如何?”
“王女愿意,便王女定。”
“好!”
倪娅走上前,道:“第三场,作画,你们要画的,便是本公主。”
画她?西陵王女?
倪娅勾起美艳的红唇:“我这也是为了公平,绘画一途,我们两国喜好相近,都流行山水花鸟画,可两国风情迥异,大魏的山水我们不喜欢,西陵的山水大魏也欣赏不来,这样画出来的画如何比?索性就画同样的画,便是我,我站在这,让你们画。”gōΠb.ōγg
“有三点规定:第一,本公主喜欢蛇,你们要把我画成人身蛇尾的样子;画,要同我本身一般大,形神兼备,越实越好。
“第二,每个人一个隔间,单独作画,不得交流观望,画完再拼凑成一幅完整的画,并有一炷香的时间对画进行修饰改动。
“第三,同一方里,只要有两人以上所绘部位重复了,便不可再继续参与后面的绘画。
“画得好的一方,便是胜者。”
这要求可太难了!
这么多人,如何在没有任何商量的情况下完成一幅画?
若是旁的画类也便罢了,拼拼凑凑,即使缺了点神韵,也能像模像样,但这是人物画!
野史传闻曾有一高深画手被要求改画钟馗图,将钟馗抉鬼目的手指从第二指改为拇指,画手研究数日而不得,说画中钟馗一身之力、气、色、眼、貌,俱在第二指,而不在拇指,不能擅改。
牵一发便要动全身,现在西陵王女竟要他们在没有任何计划与分工的情况下,分画这一幅人物画,这如何画得好?
更别说他们画画的风格、色调、大小等等各有各的样,各自画得再好,最后也难拼凑起来。
唯一希望,只有在最后那短短一炷香的补救时间里。
“我们要怎么画?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