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展开之前,余耀和上官雨就能看出,这画是民国时期的裱工。
而展开之后,露出的这画心,却是上好的绢本,而且是清代绢料。
当然,就字画来说,装裱时间和画作时间未必一致,特别是年代久远的古画,大多经过了重裱。所以,看画心才是关键,裱工后加或者裱工一般,画心未必不佳。
只是余耀和上官雨,都有点儿受其他三件东西影响,没抱太大希望,所以情绪上才有点儿波动。
画心展开,竟是一幅《野林骏行图》!
工笔画,舒朗的山前林间、草地之上,大约有十几匹骏马,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画作技巧上,有明显的“前重后轻、前实后虚”的西洋画写景技法,显得境界深远空旷。
展到底部,还有落款:沉郎世宁恭绘;有钤印:臣郎世宁。
本来略显惊喜的余耀和上官雨,看到郎世宁的款儿,神情却又压抑了一些,进而仔细审视起来。
看完之后,上官雨和余耀面无表情地对了对眼神,之后上官雨问赵明辰,“这画,你们哥儿俩定了价钱了?”
“你们只要这幅画是吧?”赵明辰反问。
“其他三件,确实意思不大,但这幅画呢,也得看价钱。”上官雨思忖之后说道。
余耀没吭声,因为这幅画虽然一开始有些惊艳,但看完之后,他却没有出手的意思了。但是上官雨想要,却也不意外,因为毕竟是有可取之处。
同时,上官雨开口之后,余耀的目光不再停留在画上,而是打量了一下客厅,最后目光定格在沙发一侧墙边的五斗橱上。
“上官先生,我哥说你懂画,郎世宁你肯定知道吧?这幅画你是第一个看的,我哥说你要诚心想要,凑个整数,一百万给你。”
上官雨皱了皱眉,“我自是知道郎世宁,可这画······太高了。”
“这是昨晚上才翻出来的,也就是你赶巧了!我哥说了,这是一口价,不能让了。要是不行,我们合计着送到嘉尔德、苏比士这样的大行,正好还能赶上春拍。”
“真不能让了?”上官雨追问一句。
“真不能,家里的东西就这些了,我这也该结婚了,之前卖的钱我都攒着,加上这幅画的钱,我还寻思着买套房子搬出去呢!”
上官雨看了看余耀,余耀轻轻摇头。
很明显,这哥俩昨晚翻出这幅郎世宁,心气儿高着呢,应该是不会让价了。这个价儿,在他们心里,也是图个脆爽,现钱快钱,要是上拍,估计还会提高保留价。
“这样吧!”上官雨轻轻敲了敲桌面,“你们如果拿到嘉尔德、苏比士这样的大行,人家要是不收,或者有什么说法,你再联系我,当时候若能让价,我还可以要。”
这赵明辰并不懂行,但上官雨这话他还是能听明白的,“什么?你的意思是,这画是假的?”
“关于这幅画,除了谈价,我可什么都没说啊!”上官雨笑笑,“那先这样?”
赵明辰挠了挠头。是啊,人家没说真假,只说要是送拍不成,可以再联系,希望便宜点儿。
“合着你这趟来,什么也不买啊!”
上官雨起身,“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下午去看看你哥和你嫂子。”
余耀跟着慢慢起身,却指了指墙边那个五斗橱上的一个蓝色花瓶,“我倒是看上那个花瓶了,你卖么?”
这花瓶体量挺大,得有四十厘米高,双耳,孔雀蓝色,还有菊花和蜜蜂的纹饰。里面插着几支花。
不过,现代气息很浓郁,而且乍一看,就是个玻璃瓶子。
“啊?花瓶?”赵明辰不由一愣。
“是啊!”余耀慢慢走上前去,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好看!”
上官雨也跟了过去,仔细一看,外面的确像是“罩”了一层玻璃;不过,从瓶口里侧也能看到,有胎。但是这胎不是瓷胎,像是陶胎。
这玩意儿,上官雨并不熟悉,但也不会当成普通的玻璃花瓶。
一来,这花瓶有非玻璃的内胎,应该算是彩釉陶器,和唐三彩类似。不过,这釉充满了玻璃质感,和唐三彩的釉料自然大为不同。
二来,这瓶子的色彩和纹饰虽然充满了现代气息,但上官雨细看纹饰,却不是现代技法。
“这玻璃花瓶,倒也是个老东西。”赵明辰见余耀似乎真想买,便介绍道,“这也是我太爷爷留下的,好像还是从晋省带回来的,一直留着。我小时候,还有一对来着,忘了是家里谁给打了一只,现在就剩这一只了。”
“不会是你打的吧?”余耀笑道。
“咳咳,这个我确实记不清了。”赵明辰看着余耀,“你真想要?”
“我和他不同。”余耀指了指上官雨,“他是玩古的,我是玩艺术的,这瓶子就是因为看着漂亮才想买!”
上官雨差点儿没憋住,捂着嘴嗯哼了两声。你不玩古谁玩古?!
“这花瓶一直就这么摆着······你等等,我问问我大哥!”赵明辰说着便拿起了手机。
之前那些东西,是因为哥俩商量好了,他才说能做主,这出现突发情况,他最终还是要和大哥商量。
赵明辰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