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对战,原本信誓旦旦的东陵顷刻之间士气大跌,将士们还不明所以,不知该前进还是后退,正等待着主帅的吩咐。
萧景宴不甘心,他站在马车上望着对面黑压压,气势如虹的将士们,心口起伏涌出怒火。
“皇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暂时撤军吧,咱们再回去从长计议。”
墨方劝。
这个节骨眼上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心思对抗,满脑子里都是敲击木鱼之人。
有些怀疑,到底是真是假。
按理,老不死的应该早就死了才对,怎么可能还活在这个世上。
“是楚昀宁,一定是她在背后捣鬼。”墨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这个异类!
萧景宴深吸口气,抬起手摆出了一个撤军的手势:“撤!”
一声厉吼带着不甘心和憋屈。
东陵的将士们有些惊呆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的主帅,明明他们很快就要赢了,之前打过几场战争,都是赢了,怎么可能这次反而后退了呢?
将士们动作缓慢,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所以迟迟没有动弹。
“撤!”萧景宴又喊了一声。
这次,将士们有些躁动,满是疑惑地跟着撤军。
而此时对面的南端
萧景珩坐在马背上,单手紧紧地攥着缰绳,眸光锐利地盯着对面的动静。
“皇上!”李副将情绪有些激动,他还以为这场战是生死博弈,没想到对方居然撤军了!
“皇后娘娘请来的高人真的神了!”
对楚昀宁,他是心服口服,难以想象南端若是没有皇后,又该如何。
提及阿宁,萧景珩眼中满满都是骄傲和宠溺,薄唇微微抿起,这是几个月来第一次伤亡最少。
多亏了阿宁。
听着号角声消失,萧景珩亲自下了马,徒步走到马车旁,恭敬地举起手:“多谢老师傅帮忙,朕感激不尽。”
老师傅帘子撩起,看了眼萧景珩,忽然昏暗的眼眸闪烁一丝亮光,认认真真地盯着他端详。
萧景珩不躲不闪任由他瞧。
过了好一会儿,老师傅才放下了帘子,声音有些沧桑:“皇上不必多礼,我不过是为了无辜的将士跟百姓罢了。”
经此一役,南端低迷的士气得到了鼓励,士气大振,所有人都在等待南端可以再一次的击垮东陵。
一行人重新回到了营帐,楚昀宁第一个去拜见了老师傅,她总觉得老师傅的心思很沉重,似是有什么烦心事。
有种不安的感觉萦绕在她心头不散,她去时,老师傅正在念经书,铛地敲击着木鱼。
楚昀宁环顾一圈干脆坐下来,提笔抄写经书,一篇又一篇,不知过了多久,木鱼声停下。ωWω.GoNЬ.οrG
“楚施主。”老师傅停下敲击的动作,回过头看了眼楚昀宁,脸上的神情也是让人捉摸不透。
“老师傅。”
她轻轻回应了几句,放下手中的笔,在老师傅面前她不敢造次,双手合十:“老师傅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老师傅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见有些事是瞒不过去了,才举起了手腕,一条红色的丝线从手腕处一直延伸,快要到了指尖位置。
良久,老师傅缓缓开口:“我已大限将至,帮不了你太多了。”
楚昀宁诧异,忽然问:“是因为什么?”
看老师傅的样子,不像是寿寝正终,而是有些忧心忡忡,老师傅见状也不瞒着了:“我已参破了天机,所以,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东陵那位皇帝的确是有帝王之命在身的,这三年内,接连陨落五位皇帝,已经改变了原本的命数了。”
东陵皇帝,云澜皇帝,南端先皇帝,西海皇帝,还有一个未登基过的南阳城世子。
老师傅叹了口气:“有些人,本不该做皇帝的,有些人命数早已经枯竭,只是冥冥之中保存下来,或许这又是天意吧。”
楚昀宁垂眸听着,不知为何心里咯噔一沉。
“楚施主不必惊慌,皇上福泽恩厚,一定可以化险为夷。”老师傅缓缓放下手,闭着眼低声说:“我大限已至,最多不过十日,我相信楚施主一定扭转乾坤。”
说完,楚昀宁有些五味杂陈:“是不是因为老师傅帮衬了南端,才会违背天意?”
她是来自现代,明白蝴蝶效应,有些事小小的改变了,就会影响太多太多的人和事。
怪力神说这回事,谁也说不清。
老师傅笑了笑:“是我命中有此一遭,不管任何的人的事,楚施主不必自责。”
看着老师傅闭着眼,呼吸浅浅,一副安然入世的模样,她默默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