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五宝伞和背包塞给窦大宝,脱下外套,把两只狗崽包了起来。
姜怀波说:“这样不行,去……去我家吧。”
“好。”我没犹豫就同意了。
我终于知道,在阴阳桥上,栓柱想要表达的意思了。它是想托付我,照顾它的孩子。
两只狗崽出生在冰天雪地,没有母亲喂养,成活率实在太低,必须尽快妥善安置。
到了姜怀波家,房间的暖气再加上姜怀波出于愧疚的救护,两只狗崽终于在被喂完奶粉之后,相互偎依在毛毯里睡了过去。
“唉,两个小东西一出生就没了娘,也不知道能不能养得活。”窦大宝叹气道。
我说一定能。
要是连对一条狗的承诺都做不到,我他妈不是连畜生都不如了。
安顿好两条狗崽,我看向姜怀波,刚想开口,楼上传来女人的声音:“怀波,你带朋友回来了?”
顺着声音看去,就见一个女的怀抱孩子下了楼梯。
我朝她挥挥手,“美女,还认识我吗?”
楼上下来的,正是我在火葬场认识的遗体化妆师唐夕。
李塘镇‘闹伴娘’那次,她和姜怀波去市局认尸的时候,已经显怀。这会儿瓜熟蒂落,已经是身为人母了。
唐夕看着我愣了愣,才接着下了楼,来到跟前诧异的说:“怎么是你啊?”
“可不就是我嘛。”我笑笑,看了姜怀波一眼,说:“来附近办点事,中午在刘家烧鸡铺吃饭的时候,刚好碰上你老公。事办完了,就过来坐坐。”
看看唐夕怀抱的孩子,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之前在一尺巷,几个街坊被哭声引来,所谓的孩子哭声,无疑是血婴煞搞的鬼。
也得亏姜怀波及时解围,局面才不至于更加混乱难以收拾。
能想到用自己的孩子当借口,这个姜怀波可不是一般的聪明。
又跟唐夕闲聊了几句,我回过头,盯着姜怀波说:
“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对了,你还得把你说的那个治肚子疼的偏方抄给我。”
我对姜怀波本人实在好奇到了极点,迫不及待想让他把一些事解释清楚。
姜怀波是看守所的医护,我是法医,算是半个同行,我扯这个谎,应该不会引起唐夕的怀疑。
姜怀波和我对视了一眼,似乎也知道有些话不说明是不行了,点点头,起身说:“你跟我上楼,我……我把方子抄给你。”
我让窦大宝留在楼下,跟着上了楼。
他并没有在二楼停留,而是直接带我上了三楼。
姜怀波家是老房子,因为乡镇自建房限高,三楼只能算是半层,楼层高度只有两米左右。
三楼有两个房间,左边一间门敞开着,看布置,应该是专门的书房。
但姜怀波犹豫了一下,却没带我进书房,而是打开了右边的房门。
看清屋里的情形,我不禁一愣。
这房间最多只有七八个平方,比平常人家的厨房大点有限。
因为层高低,这样的房间,一般都是用来放置杂物的。
然而,这个小房间的一边,却是一张单人的木板床,床上被褥枕头都是齐备的。
要是家里人口多,把这里当做小卧房,虽然有点压抑,也不是不能够。
但是,让我觉得惊讶,甚至感觉有些诡异的是——如果是小卧室,那么靠窗口的位置,应该是摆放书桌之类的。这个房间靠窗的地方,却没有书桌,而是摆着一个样式特殊的‘立柜’。
层高两米,‘立柜’上顶就紧贴着天花板,看上去就像是卡死在那儿似的。
更古怪的是,这‘立柜’并不是靠墙贴边的,而是在后方留有一定的空隙。
正因为这样,从光线的透入来看,我才判断,‘立柜’后边应该是窗户。
但凡是正常人,怎么会在窗户前摆这么一个柜子?
怪异还不止于此,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立柜’本身。
那并不是用来放衣服的大衣柜,只是下面有着三尺高左右的对开柜门,而上方并没有柜门,并且两边的隔断都是镂空的。
这个位置没有悬挂堆放杂物衣服,而是摆着一个相框。相框两边是两个手掌心大小的陶土小碟子,碟子里却是各自立着一截不到十公分的蜡烛。
这两截蜡烛不是普通人常见的红色或者白色,而是通体漆黑,乍一看,就跟两根木炭似的。
在相框的前方,是一个同样陶土制作的香炉。
香炉的左边是一个酒瓶和一个酒杯。酒瓶是白瓷的,虽然陈旧的连标签都看不清楚,可我还是认出,那应该是茅台的瓶子。
再看香炉右边,是一个盘子。
看到盘子里的东西,我立马就想到了静海中午请的那顿饭。
在烧鸡铺临出门的时候撞上姜怀波,他当时打包了一只烧鸡,还有一袋饭馆老板留的鸡屁股。
右边的盘子里,装的居然就是一堆烧鸡屁股!
这哪是什么柜子,根本就是用来拜神或者供奉先人的神龛!
回过神,我看向姜怀波,忍不住问:“这窗户后头就是一尺巷吧?”
姜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