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就会被遗漏在人群中。诸伏景光当然懂这种小伎俩,所以将记忆里对方那一身行头和路过的每一个人都从头比较到了尾,却依旧一无所获。
赫雷斯那边,他相信对方不至于会被这种小手段蒙骗,不可能是她那里漏掉了,唯一的解释……就是刚才他们搜查的途中,列车到站短暂的停靠了一会,而那个男人恰巧趁着这个功夫下车了。
赫雷斯显然也看出了这一点:“他应该已经不在车上了。”
诸伏景光抿唇:是巧合吗?对方只是不小心坐过了站,于是到了下一站之后就顺理成章地下车了。不……不对,包里的东西虽然被外面厚厚的帆布蒙住,但包的边缘处依旧勾勒出了尖锐的一角,他实在是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在他思考的时候,赫雷斯已经开始行动了。她重新检查起车厢,并且很快就锁定了目标,直接走向第二节车厢右侧的那排座椅,冲座位上的老人歉意的笑笑:“抱歉,我朋友的东西好像落在这底下了,能麻烦您起来一下吗?”
老人站起来让开后,她蹲下身伸长胳膊,拉着提手将那个眼熟的行李袋从座位最里面拽了出来。
她左右巡视了一圈,找了个人比较少的车厢,在角落里将手上东西放了下来。她刻意背对着车厢中央的灯光,确定自己的阴影投在行李袋上方,不会造成光线变化后,才小心翼翼地拉开了拉链。
诸伏景光一眼扫去。
该说不出所料,还是果不其然……行李箱内是一个屏幕上正不断显示着倒着计时的炸弹。
赫雷斯重新合上拉链,走到离炸弹几米之外的地方,皱眉思索着。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诸伏景光出声询问道。
“嘘。”她又走远了几步,竖起食指抵住嘴唇,“再小声一点,炸弹里说不定安装有窃听设备,万一被犯人发现我们在讨论什么就糟糕了。”
嘴上说着糟糕了,但她神情中一点也没有面对棘手问题时的焦虑和紧迫,看起来一副置身事外的作态,似乎丝毫不在意自己身旁几米之外就是随时可能会被引爆的炸弹。
“那您打算怎么解决?”诸伏景光小声道,“您会拆炸弹吗?”
打算怎么解决……虽然嘴上这么发问,但诸伏景光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东京的地铁爆炸,死多少人和组织没有任何关系。赫雷斯虽然在外面表现得像一个追求正义的侦探,实际上作为组织的一份子,平日做任务时就黑心无情,如今发生了这样很可能波及自己性命的危机,怎么可能会费时费力冒着风险管闲事?大概率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到下一站就下车走人。
“你难道打算自己拆炸弹?”果然,在听到他的问题后,赫雷斯回头看着他,向他投以一个惊异的目光,露出一副仿佛他说出了什么令人不可思议话语的神情。
诸伏景光心里霎时一沉:他就知道,她根本没有打算管这一车人的性命。哪怕平时伪装地再善良,当没有外人能够得知她会怎样做出选择时,赫雷斯果然还是露出了自己冷漠无情的真面目。
然而就在他心绪各种起伏不定的时候,赫雷斯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部手机。
然后……诸伏景光就看着她,这样气不喘一口眼也不眨一下地按下了一串他无比眼熟的号码。
“你……”诸伏景光开口时才发现自己差点破音,他连忙将自己的后半句话咽了回去,调整了一会才恢复原来的语气,“你打这个号码干什么?”
赫雷斯先是动作自然地按下拨号键,随后抬头看向他,冲他晃了晃手机,语气理所当然地道:“在地铁站里发现炸弹,这种事我一个手无寸铁的无辜平民又能做些什么?”
“像这种严重危害公共安全的棘手问题——当然要联系专业人士来解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