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宛和姜建均都是早上七点的班。
他们干得虽然不是体力活,但也不是什么办公室活计,需要靠脑子和打字吃饭,因此对于这个上班时间并无甚怨言。毕竟在这个社会越是没文化就对不合理的工作时间制度越宽容,在这些人眼里,能有一份稳定的能糊口的收入就很不错了,哪还敢对于工作时间指指点点?更何况在上一辈的眼中,只要努力工作就一定会有回报。
姜铭书正在读初三,中考的压力下住校生要求六点五十到教室,通校生则宽容到了七点。
全家只有一辆轿车。
索性姜先生的工作地点离家很近,而他本人也并不追求所谓的“面子”,对于骑个电瓶车上班很能接受,因此没有产生太多车子使用分配的问题。
大部分情况下,乔宛会开车送儿子上下学。
在二中门口,乔宛把盛在保温杯中早上没喝完的鸡汤递给坐在后座的儿子,念叨:
“记得喝汤啊,在学校里不舒服要及时打电话噢!虽然还有三个月就中考了,但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一定要劳逸结合!我们不求你读书很好只想要你健健康康……”
后座的少年顺从地接过保温杯,朝女人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嗯。我会的。”
似乎有什么不同,但又不太能分辨。
他的笑终于驱散了乔宛这两天对于孩子突然变得郁郁寡欢的担忧。
她半是高兴半是心疼地想,看来确实是生病让孩子没有往日有活力了,好在现在总算恢复啦。
于是她又看了儿子好几眼,叮嘱了几句,这才开车离开。
姜铭书站在校门口回想了一下TSG中建的班级群群名,确认自己应该去九(15)班,然后才抬步走进学校。
二中是当地面积最大的公办初中,所有的建筑都采用一种整齐的简约风格,干净清爽,但无所分别。
有点为难人找教学楼位置。
好在有不少同学正三三两两地往一个方向走去,跟随着人流走很快能找到。
尽管是一所公办初中,教学整体质量以及学生素质和区里的私立初中有一定差距,但是由于学校特意把优秀的教师聚集在一个班里教授年级里排名靠前的同学,构成了俗称的“好班”“实验班”,即原身所在的班级,因此班级里的学习氛围还是很浓厚的。
等他到教室的时候大部分同学已经坐在位置上准备早读了。
看到一天不见的好朋友的身影,谢长宇激动得挥挥手,发出一声猿啼。
只见停在教室门口似乎还在观察什么的少年朝他定定地看来,然后起步向前。身后的光柔和了他的轮廓。
“你昨天怎么啦?”待姜铭书靠近了,谢长宇关切地问道,还在不停地挤眉弄眼加深这种关切——嗯,像个大猩猩。
姜铭书努力按照眼前之人的说话方式和与原身关系的亲近程度将之与TSG上的头像昵称对上号,最终确定面前之人就是原身最好的朋友兼同桌。
于是他一边轻松地笑笑,解释自己就是身体有点不舒服现在没事了,一边把书包放在旁边的位置上,非常自然地坐下。
“嗷——好羡慕哇,我也想请假!昨天竟然进行了数学随堂小测!你运气真好……”
谢长宇叹了一口气,认命似的趴在桌上,还小心机地把语文书立起来遮住自己的脸。
姜铭书没有再理他,而是打开书本认真地看起来。
凭心而论,他自己的成绩是非常不错的,甚至称得上拔尖,但是他不确定这个世界的知识体系是否与他的世界相同,更不要提看起来很相似但细节上又不尽相同的世界历史地理了,这些差别都是他要在三个月内补完的。
再怎么说原身的成绩也算是班内前十也相当于年级前十,自己如果想要弥补原身的话总不能让他学业退步吧。
所以他一天的课也上得无比认真。好在临近中考没有多少人闲得发慌一下课就去找别人玩闹,大多是各自休整准备下节课的资料。因此姜铭书一整天也只需要应付应付一下这个非常黏人的同桌。
“……欸,小书书想读哪所高中呢?想和你上一个高中呀。”
在某节课下课,谢长宇仍保持着趴在书桌上假寐的姿势,那双眼睛却已经睁开,微微侧着半是调笑半是认真地看着正在埋头背诵历史的同桌。
同桌翻书的动作顿了顿,斜睨了他一眼,陷入沉思,似乎被这个问题问到了,半晌才回答。
“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硬要说的话,我们市里最好的高中吧。”
谢长宇唰地一下坐直了身体,抱着同桌的手臂呜呜地说着什么“小书书的目标好远大,为父甚是欣慰——但是为父考不上附中啊啊啊啊啊”,引得旁边的同学连连侧目。
姜铭书:其实他只是不知道这里有哪些高中罢了。
他想了想,按照两人可能有的相处模式安慰道:“我也不一定考得上呢,只是愿景不是么?不过我相信只要我们好好努力一定可以上附中的。”
他的神色很认真,仿佛从心里这么认为,在这种真诚的表情的加持下,原本听起来有点像打鸡血的话莫名有了几分可信度。
谢长宇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