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
解决了早饭问题后他又回到房间里,锁上门。
既然决定了要坦白,那么就等晚上原身父母都下班再一起讲好了。
学校他不会去,他还没打算面对那些和原身朝夕相处的老师同学,也不觉得这些人未来会接纳自己。
他对这个世界也不打算产生半分好奇——就像一粒蚕蛹,用密密麻麻的丝线包裹、封闭住自己,并称之为保护。
在房间里他无事可做,静静地坐在书桌面前发呆。
或许他的内心还是有点害怕坦白的也说不准呢。他自嘲地想。
但害怕的究竟是什么呢?他不会作答。
不过答案一定不是死亡。
在这漫长的寂静中,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惊动了陷入自己思绪中的姜铭书。
屏幕上写的“妈妈”不停地闪动着,让他眉心一跳,不知道她突然打电话来是为什么。
姜铭书回忆了一遍今天的行动,忽然想起现在自己还是个中学生,工作日是要上学的,不像大学里没课的时间可以自由安排——他好像忘记请假了。
悠悠叹了一口气,然后他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边还是那个风风火火的女声:“喂?铭书啊?你班主任给我打电话说你没去学校,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么?”
他不好将真相说出,只能硬着头皮编:“嗯……早上起来头有点痛,大概感冒了。应该是昨天晚上头发没吹干就睡觉的缘故。”
“啊?怎么这么不注意哇?现在身体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帮你请假?”
姜铭书少年时从未被人这么关切过,因而此时颇有些手足无措:“哦好……”顿了顿,纠结着还是添上了一句“谢谢”。没有加宾语。
想不到对面的女声音调突然高了一个度,听起来非常激动,“天哪天哪天哪!我家宝贝跟我道谢!呜呜呜呜,妈妈好感动啊!”说着还加上了一句欣慰的喟叹。
姜铭书却有些不习惯这样热情的表达,也不习惯于如此亲密的亲子关系,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于是他保持沉默。
那头的女声开始絮絮叨叨地叮嘱他好好休息,还告诉他如果实在痛得厉害记得给她打电话,她就算翘班也会来带他去医院的。
一股不知道是什么的情绪悄然攀上他的心头,让他的心颤了颤。
他突然开始感到慌张,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是的,他得认清楚现实。他得理性。
这种情感不属于他。
“……我的情况没有那么严重。您安心工作吧,不必回来。”他平静地解释道。
“是吗?好吧,那你赶紧睡觉去。感冒虽然常见,但处理不好还是会发热的!”
听筒对面人的声音在姜铭书耳中颇有些遥远:“中饭晚饭打个电话叫楼下餐馆炒个菜给你带上来,妈妈认识那里的老板,不要不敢打!晚上我给你带慰问品。”
女声顿了顿,变得有点严肃,“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不要仗着自己年轻就胡作非为……”
她又开始唠唠叨叨。
如果听筒对面真是一个青春期孩子,也许压根听不进这些有点“说教”意味的话吧。
但姜铭书一一应下。
挂断电话后,房间里又归于沉寂。
姜铭书坐在书桌前,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
他用力闭了闭眼,觉得自己积攒的勇气似乎减少了一点。
他离开书桌,躺在床上打算以睡眠麻痹自己。
但姜铭书当然睡不着。此时的状态离清醒只隔了一层假寐的眼皮。
他甚至能感觉到室内光线的变化。
阳光斜射入的方向自东南挪到了西南,昭示了时间的流逝,也见证了床上人的忧愁。
沉溺在纷乱的思绪中不知多久,他终于昏昏沉沉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