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以开始了。”
老婆婆布置完任务,就安安静静退回石台边,恢复沉默。
除了周尔曼以外的人都是第一次进洞,大家听到这种任务之后谁也没有行动,猜测这里还藏着什么诡计。
周尔曼率先开口,打消大家的疑虑:
“很简单的,真的,我在上一个洞窟的任务也很简单,不用顾忌什么,只要按照要求完成任务就好。”
她拿起一把刀,实铁的重量让她胳膊一沉,差点又掉回去。
蟾蜍趴在地面,周尔曼就用双手抬起铁刀,往蟾蜍背上放。
周尔曼原本还勉强可以打磨两下。但那蟾蜍嫌累不愿意出力,就四条腿往地上一伸,整只蛙平摊在地面装死。
周尔曼的刀随之掉了下去,发出桄榔的声响。
玲纳也好奇地提着铁刀去戳两下。
蟾蜍身上软软的,肥肉乱颤,任凭别人怎么戳也再不动弹,还闭上了眼睛打瞌睡。
欣赏着它软弹的肉质,玲纳轻轻吐出一句:“肥妖精。”
蟾蜍瞬间提起精神,用浑身的眼睛瞪她:“呱!你才是妖精!我可是尊贵的金蟾使者,我是神的守门人,不是妖精!”
孙其丽听不下去,竖着眉毛:“妖精怎么了?妖精也比赖皮疙瘩鬼好多了,什么破玩意还看不起妖精。”
蟾蜍露出上牙膛,用破锣嗓子不停发出“咕呱咕呱”的声音。
它一生气,肚子重新鼓起来,背上的眼珠子也灵动地凸起,后背重新变回坑坑洼洼的状态。
生锈了的刀就平稳地搁到它身上,前后拉动刀柄,开始打磨。
怕蟾蜍偷懒,孙其丽一边骂它,周尔曼一边磨刀。
虽然需要费点力气,但这和普通的磨刀比起来没有太大的区别。
玲纳蹲下来,和蟾蜍身上两只愤怒的小眼睛对视,偶尔戳一戳它的肚皮,提醒孙其丽又该骂了。
玲纳挠了挠耳朵:“是不是过于简单了,上一个任务也这么简单?”
“没错,之前的任务也只是裁衣裳,”周尔曼把刀刃一点点磨利了,说,“是有固定尺寸的衣裳,应该是专门给某个人做的。”
裁衣裳,磨刀,只是日常中的活计,普通人也可以完成。
如果这里供奉的神祇比较善良,也可能会有简单任务出现。但要是神真的善良,那这间庙为什么没有人能出去?
既然真正的任务被掩藏起来,那么摆在明面上的任务就一定是危险的诱饵。
周尔曼的手腕酸了,用力偏了一下,刀就脱手掉到地上。
老婆婆抿着嘴角训斥:“一件小事都办不好,还怎么给人当媳妇,你婆婆没有教过你吗?”
玲纳把老婆婆的话听了进去,若有所思。
危险?
那可就太好了,所有危险都向她来,快来,快来找她啊!
还要她完成任务才能找到,这算
什么破危险!
玲纳按住那只蟾蜍,也把刀放了上去。
就在手中的铁刀变得锃光瓦亮,她们得到老婆婆的肯定之后,那股从最深处泛上来的潮湿气息变得更加沉重,更加压抑。
下一个任务是:劈柴
依然是这个老婆婆,交给她们一截长长的柴火,还有她们在上一个洞窟里磨亮的铁刀。
而所谓的柴火浑身棕红色,身上生长着一圈一圈的纹路,还会自动伸缩蠕动。
看起来是一条比柴火棍还要粗的大蚯蚓。
一刀砍掉一截,它就又长出一截,最后收拾出满满一箩筐的蚯蚓,被老婆婆称作柴火。
这样的东西出现次数多了,玲纳也就懒得吃了。她临走的时候只顺手拿了二十根,尝尝鲜。
老婆婆很满意,接着发布下一个洞窟的任务:
“用这筐柴火生灶台,煮一锅汤。煮得香一点,要你们喜欢的味道。你们喜欢了,其他人也会喜欢。”
依然简单。
而纸人却抢着抱走柴火,谁也不让碰,它对某个字眼非常敏感,听不下去一点。
它道:“别烧!在姥娘庙烧掉的东西都会活过来,我就是这样活过来的!”
孙其丽没好气地抢过来:“你看这些蚯蚓,像是会被烧死的样子吗?”
灶台高度到孙其丽的脖子,上面顶着一口深底铁锅。要是有人不小心掉进锅里,一时半会儿还爬不出来。
孙其丽不懂生火,她就把怀里的所有蚯蚓段都扔进灶台,火焰违反常理地砰然升起。
水沸之后,周尔曼爬到孙其丽背上,往锅里下调料。
这点工作由两个人来做绰绰有余。
玲纳嚼着零食,思索纸人说过的话,她问它:“你就是这样活过来的……你什么时候活的?”
“就在刚遇到你之后,有个人把我带到这里,烧了。”纸人一回想起来就感到难受,它说,“没有生命的纸人不能走出家门,活过来的纸人不能走进家门。再然后,我就回不去村长家了。”
“我好想回去!我丢了东西在那里。”
玲纳是在村长家遇到的纸人。
所以只有一个人有可能这么做,那就是村长。
他半夜偷偷来姥娘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