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叫他帮忙干活的。
为此他短暂地出了下神,忽然间意识到,他身边的磁场好像在悄然发生着改变。
他看向许时悬,眼睛弯弯亮亮的:“都是因为你啊。”
进办公室之后,程愿相当自如地找了个位置坐下。
听秘书小姐进来汇报问题时提到孟呈今天不在,他还悄然松了一口气。
他估摸着他这回逃跑的事可能许时悬没让太多人知道,比如许氏的员工肯定不清楚;但孟呈应该不可能不知道,还有一些许时悬的关系网。
程愿想到此处捂了捂脸,光是想想就好尴尬了。
程愿在角落自洽了好一会儿,这才劝自己把这件事放下,
然后再度打开招聘软件,仔仔细细地继续筛选起了合适的公司。
中午是许时悬叫人配送的病号营养餐。
吃完午饭两人因着起得太早,着实没忍住一块儿午休了一会儿。
可许时悬两点有个会,没眯一会儿还是起来了。
这回他没打扰程愿,程愿便一直睡到了三点多。
却是不知,在他睡觉的这段时间,还真叫许时悬阴差阳错地知道了一些原因。
许时悬开完会回办公室时,发现通讯软件上有人一连联系了他好几次。
看备注竟然是之前他派去南城蹲点的那批人。
许时悬看到这才想起,他忘了跟他们说人已经找到,人手可以撤回,不用继续查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先点开对方发来的消息看了一眼。
许时悬原以为会是一些不甚重要的旁枝末节,谁料看完之后,他久久地陷入了沉默当中。
对方发来的居然是程愿当初那份错误的检查报告,以及之后被修正的报告。
许时悬先看见的是那份绝症报告,他很难形容那一刻的心情,就好像浑身的血液在那一刻突然冻住,直接从天灵盖凉透到了脚心,碰着鼠标的手指都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
还好。
还好只是误诊。
若是换作许时悬寻常的脾气,面对这种乌龙他一定火冒三丈,不管什么原因,仪器在医院,医院就有维护和保持正确的责任,他指不定转手就去投诉了。
但现在他浑身上下都只觉得庆幸。
情绪短时间内大起大落,他不由揉了揉心口,感觉实在有些受不了。
方才就那几秒钟,许时悬都无法想象,如果,如果程愿真的……
那么他会怎么样。
许时悬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气,不愿去想这个可能。
可是很快,他又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
程愿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事的呢?
他想到此处,看了看第一份误诊报告出具的时间。
去年6月21号。他生日那天。
但更是他和程愿在南城重逢,春风一度那天。
时隔日久,他依然记得程愿那天的模样——醉得失了理智,眼眸流转间带着淡淡的迷惘和惆怅。
所以他那天那副模样,是因为得知了这个噩耗吗?
可是后来呢?他知道误诊的事了吗?还是说……他就一直以为自己命不久矣。
许时悬脑中不断闪回,回忆着过往的一切细节。
最终他不得不承认,大约是后者。
难怪。
难怪程愿当初宣布遗产分配时那么淡定;难怪那次受伤他怎么都不肯去医院;难怪他离开前在信中肯定地说,他不会再回燕城了……
原来这就是他不肯述说的逃跑的其他原因。
原来他竟是做好了独自一人悄然离世的准备。
意识到这一点,先
前那股窒闷的感觉再一次缠绕上了许时悬。
许时悬微微凝了眉,更多的细节也被回忆起来。
所以程愿把蓝成和百宝箱给他,是真的抱着处理遗产的态度?离开前那一段时间和他隐隐约约的疏离,也是想拉开两人的关系?甚至于他说给贾银落听的那个录音,也是刻意为之,抱着希望从此和他一刀两断的态度?
……
还有很多很多的细微之处,程愿从前偶尔的奇怪行径,好像在这一刻,许时悬终于拨云见日,得到了答案。
但这一刻,许时悬一贯霸道强势的脾气却没有任何愤懑产生。
眼下他根本没有心思去责怪程愿为什么不把这件事让他一起分担,为什么要独自一人默默离开,为什么把所有人和事都安排好,唯独对他自己这么狠心。
许时悬只觉得心疼。
他指尖攥入掌心,尖利的疼痛叫他清醒片刻,他再一次想,幸好。
可与此同时,许时悬不禁又想起了江市那个医生说的,程愿心理状况不是很好的事。
大约程愿一直表现得都过于平稳淡定,可表象实在迷惑人,许时悬偶尔会觉得不对劲,却不会持续太久。
比如以前有时他下班回家,偶尔会看见程愿独自坐在阳台发呆,被他叫了才能彻底回过神,笑着对他说你回来了;有次半夜他起床,也见过程愿不在身边,找出去时程愿却只说他是起来喝水……
程愿在他面前从不表现出什么,可那些深夜和他独自一人的时刻,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