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的一切。
他眼中的泪,是怜惜,是庆幸,更是喜极而泣。
就在孟聿秋准备抱着谢不为离开此处之时,却又有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朝他们奔来。
谢不为本能地拉住了孟聿秋,重新躲在了土堆之后。
两人仍是紧紧相拥着。
可也不知为何,明明同样是在如此逼仄的环境下躲避可能是追杀的脚步声,但这次,谢不为竟在害怕之外,生出了几分安心。
此刻,月光已重新笼罩天地,两人身边浅浅的水洼也受到了月亮的眷顾,如同一面镜子一般亮起,映出了谢不为与孟聿秋相拥的身影,且为此更添了几分如水柔情。
“主君!谢公子!”突然,脚步声外传来了竹修的呼喊。
谢不为顿时明白,原来是竹修带着人来找他与孟聿秋了!
在下一瞬,孟聿秋将谢不为凌空抱起,便是要赶紧带谢不为回去。
可就在孟聿秋横抱着谢不为走出乱葬岗时,竟又有一队人马轰隆隆地在向此处靠近。
谢不为的意识其实已经逐渐模糊,但在听到连叠着的马蹄声时,意识竟忽又清明了片刻。
他在孟聿秋怀中微微侧首,望向了马蹄声处,在月光与火把的照亮之下,谢不为一眼便看到了驾马在最前方的萧照临的身影。
满身汹汹之势,是滔天的怒火,也是深沉的忧虑。
谢不为在看到萧照临之后,便更是神思霎明,就连浑身的疼痛都被他所预料到的风暴暂时压下。
他只恨不得在此刻缩小无数倍,好躲进孟聿秋的袖子里不让萧照临发现。
但他的想法终究只是妄想,萧照临自然看到了这一切。
在目光触及到萧照临的那一双沉沉黑眸之时,谢不为心头一震,下意识扭过头去躲在了孟聿秋的怀中。
而他这样的动作,更是刺激了萧照临已在爆发边缘的怒气。
只是,之前的怒气是因挟持谢不为的歹人,而现在的怒气,却是对着——孟聿秋。
身后的侍卫早已勒停了马,但萧照临却没有半分勒马之意。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他竟是再一扬鞭,马首长嘶,顿时加速冲向了站在人群最中间的孟聿秋。
而谢不为虽看不到现在发生了什么,但他能听到那阵阵惊呼,也能感到震地的踏踏马蹄声在向他和孟聿秋不断逼近。
就在孟府府兵已然“锵锵”拔刀,而马蹄声也近在孟聿秋身前几步之时,萧照临才猛然撤臂勒马而停。
玄金色的外袍宽袖由此盈风鼓起,更显出他此刻冷厉的气势。
但萧照临却没下马,而是依旧正身坐在马上,垂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孟聿秋和......谢不为。
东宫侍卫也都纷纷赶到,并持剑与孟府府兵对峙,但无萧照临的吩咐,都没有再下一步的动作。
蓦然间,此处嘈杂皆静,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更加心惊。
周遭灯笼火把众多,可气氛却冷凝似冰。
“呜。”起初的惊惧之感才稍稍减退,谢不为身上便又重新泛出了阵阵疼痛,令他忍不住地呜咽出声,也打破了此间诡异的气氛。
孟聿秋将谢不为揽得更紧,才终于开了口,语调虽是平静,但却隐有几分冷意,“劳烦殿下相让。”
萧照临自然也是听到了谢不为的呜咽,但更是看到了孟聿秋将谢不为抱得更紧的动作。
而这个微小的动作,便犹如一道风,让萧照临心间已然熊熊燃烧的怒火在刹那间便更高三丈。
萧照临冷笑,却也未曾多言,只翻身下了马,走到了孟聿秋身前,黑眸压下,作势就要从孟聿秋怀中接过谢不为。
孟聿秋在顺势退后两步之后,便想绕过萧照临登车。
萧照临便再也忍不住,陡然扬声怒喝道:“谁准孟相带他走了?()”
孟聿秋却恍若未闻,步履不停。
萧照临虽立在原地不动,但却再厉声喝道:孟聿秋!谁准你带走孤的太子妃了!?()?[()”
此言一出,孟府众人皆是一惊,而东宫侍卫却会意地迅速将孟聿秋围住。
孟聿秋只好驻足,语调仍是平静,但在此刻,却更像是一句叹息及......劝告,“殿下,太子妃应是袁氏。”
萧照临却是冷嗤,“孤要这太子妃是他谢不为,便就会是他谢不为。”
孟聿秋揽在谢不为腰间的手隐秘地动了动,只道:“殿下以为,鹮郎今夜之祸,是起自于谁?”
萧照临一怔,旋即竟有些慌乱,也像是在对谢不为解释,“我知道庾氏一定会有动作,才不许你来东宫,可没想到......”
他语顿,又是承诺,“以后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殿下!”孟聿秋少有的扬声,“还请以大局为重。”
而这句话,却更是刺激了萧照临,他便也立刻冷笑着回击道:
“孟相教孤以大局为重,又敢说自己做到了吗?”
孟聿秋在闻此句之后,稍闭了闭眼,默然不作声,便又要往孟府马车而去。
见此状,萧照临便不再与孟聿秋客气,正欲挥手号令东宫侍卫,可却听见孟聿秋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