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两口骑着自行车, 十分顺畅地回到了机械厂。 大约是放假了的原因。 路上行人明显增多,各个厂子里却明显的安静不少,不过机械厂职工大院里却一如既往的热闹, 不少人家选择在这一天将旧年的对联给铲干净了,留着大年三十贴上新的。 张逐日家门口也同样如此。 不过今年家里人多,清对联的事儿也交给了张朝他们, 男人们则在院子里支了张桌子凑到一起打扑克, 女人们则在厨房里不停忙碌着。 范琴十分有自知之明的退居二线,将掌勺大权交给妯娌陈芬, 自己在案板边切配菜, 张红梅则坐在炉子边, 十分麻利的对着锅子炸丸子。 三个人各忙各的也没耽误聊天。 说的是黎家的事,陈芬问:“善善明天都结婚了, 那黎家就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 “善善自从谈了对象,我都没让回去过机械厂,能听到什么信儿?”范琴将手里的大葱拢了拢,继续切细细的葱花,准备等会儿拌进肉馅儿里, 炸完素丸子再炸肉丸子。 “就不该叫他知道。” 张红梅翻了个大白眼:“他要是知道了, 还不定想什么鬼主意呢, 尤其那个后娶的, 鬼主意一肚子,要是晓得善善的彩礼钱有一千块钱, 肯定打这个钱的主意。” “她敢。” 范琴一听这话, 手下挥刀的力气都大了许多,只听见案板上‘砰砰砰’的:“上次闹了一场,把纺织厂那个正式工名额给丢了, 她要是再敢来,房子都给他扒掉一半。” “红梅你别呆,真以为主意都是那个姓童的女人出的?要我看啊,那个童玲就是个大炮筒子,黎红军才是背后出主意的人,你且看着吧,黎红军不可能自己出面来闹,肯定回去搬救兵去了。”陈芬虽然不太会说话,心里却是门儿清,又是当老师的,见过太多奇葩家庭。 黎红军那点儿小心思,她是看的一清二楚。 张红梅有些好奇地回头:“搬谁啊,不会去搬黎老太了吧。” “那还用说么,黎老太能哭能闹的,你信不信,但凡善善语气差点儿,她都能躺在地上装死。” 张红梅:“……” 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个老太太能干的出来的事。 当年他们去带黎善回来的时候,那老太太可就一哭二闹过,要不是张逐日强势,威胁要是不肯,就让黎红军滚回老家种地去,她才不可能放手呢。 “遇到这种混不吝的,也着实没办法。” 张红梅忧心忡忡:“总不能善善以后都不出药厂了吧。” “不用着急。” 在这一点上,范琴反倒不着急了:“药厂管理严格,里面又什么东西都有,善善轻易不需要出来,黎老太也进不去,她要是闹的很了,正好喊公安把她带走,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药厂跟咱们这些厂是不一样的。” 药厂里面有研究所,黎老太要是真敢去闹,最后倒霉的只会是黎红军。 “这倒是。”张红梅立刻反应了过来。 陈芬想明白后,也是一脸恍然地点点头。 “妈,大姐和大姐夫来了。”门外传来张红梅大儿子晏民安的声音。 范琴连忙放下刀迎了出去,就看见自家外甥女和外甥女婿拎着大包小包进了院子门,她赶紧迎过去:“哎哟,回来就回来,又拎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这不是女婿上门嘛,不好好表现一下,明天拦着不让出门可怎么办?”张新民从后边冒出头来,目光往篮子里一看:“嚯,还有两瓶好酒,外甥女婿破费了。” “有酒你就喝,那么多废话。” 范琴拍了一下张新民的胳膊,接过篮子就先送回了堂屋里。 而张新民则拉着苏卫清到旁边的牌桌子:“来来来,来打牌。” “小舅,我不会……”苏卫清赶紧摆摆手,他是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的三好男人呢,所以打扑克啥的,他是一点儿都不懂。 张新民却不依,将扑克塞到苏卫清手里:“不会就学嘛,玩玩而已,又不真来钱。” 苏卫清只好坐下,笨拙地捏着牌开始学打牌。 黎善也不拦着,而是晃悠着进了厨房。 张红梅一见她来了,赶紧让陈芬接了个空碗给她,给挑了几个刚出锅的素丸子:“快拿去吃吧,注意烫嘴。” “谢谢小姨。” 黎善接过碗,对着张红梅就是眉眼弯弯。 陈芬则从旁边的凉菜盘子里给捏了一块素鸡,现在豆制品金贵,平常只有豆腐和千张供应,类似于素鸡之类的,只有到过年的时候才会做一批,因为天冷摆的住,素鸡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