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各位嫂子、婶子们对卫明诚突然结婚这事议论纷纷,就连战士们闲暇之余也津津乐道。
开车来接人的驾驶员李万里,怀着旺盛的好奇心一早便等在车站门口。
约莫两个月前,他送卫营长去市区办事,回来路上碰见文工团同志田红梅,她当时扭伤了脚,正一瘸一拐朝军区走,他瞧着不落忍,停车捎带上她回军区,直把人送到医务室门口,田红梅下车时伤脚落地没站稳,卫营长好心扶了一把,被碎嘴长舌的人看见,转天卫营长正和文工团田红梅同志在搞对象的流言便传开了。
李万里听人说时直接懵了,什么搂搂抱抱,什么心疼得皱眉,什么一起去市区逛……他就觉得荒唐,偏偏这谣言编得有鼻子有眼,不少人都信了,要不是这件事他从头跟到尾,也差点信了。
田红梅同志的姑姑也就是杨建国杨营长的妻子,大家一般称呼她田嫂子,田嫂子信以为真,还和其他几l家有意给卫营长介绍对象的婶子们吵闹起来,其实卫营长听到流言后已带他一起找领导讲明了真实情况,当时领导还玩笑说如果卫营长真瞧上田红梅,他乐意做个大媒,被卫营长立即拒绝了。
就在不少人私下寻思着卫营长会不会顺水推舟娶了田红梅时,领导在会议上严肃批评了这起造谣事件,要求干部们自查自省,并且督促、加强对军属的素质教育。
这样以来,婶子们虽不在明面上跟田嫂子吵嘴,暗地里却少不了奚落嘲笑,田嫂子听到风声后,又去跟婶子们干了一架,双方到现在还不搭理,见面都要啐口。
刚好转的风气,一下子又乌烟瘴气起来,说什么的都有,批评田嫂子、婶子们的,怨怪卫营长的,议论领导不作为的。
于是,领导强制卫营长休假避风头,苦口婆心劝他结婚,带个媳妇回来。估计领导也就随意一说,对卫营长结婚这事压根没抱希望。
谁又能想到,卫营长果真领了新媳妇回来。
那田红梅同志可是文工团一枝花,当时一辆车回军区时,人漂亮女同志主动跟卫营长搭话,卫营长却跟块冰似的,冰凉冷淡,要不是他在一旁打圆场,指不定把人女同志气哭。
听说,卫营长这结婚报告打得可积极了。
所以,到底是啥样的人竟能让卫营长甘心情愿结婚?
他当真好奇得厉害。
就在李万里想东想西时,出站口终于出现卫明诚身影,边上那道纤细苗条的人影被他衬得越发袅娜。
李万里眼睛一亮,赶紧笑着迎上去:“卫营长,政委前天就通知我今天来接你,你休假这一个月,我可时常听他和其他领导念叨你。这就是嫂子了吧?你……你好。”
他本想说“你包重不重,我来帮你提”,说着他才发现,所有大包都在卫营长那里,女同志只单肩背了个碎花布包,瞧上去没啥重量,该是装了些要紧的随身物品。如此,他不方便帮忙,才紧急改了口。
卫明诚简单跟李万里寒暄两句,为两人介
绍:“这是我妻子谢茉。”
说着,他微微低下头,含笑看向谢茉,声音不自觉软和了两度:“这是咱们军区驾驶员李万里同志。”
谢茉眉眼弯弯脆声道:“李万里同志你好,我是谢茉。”
“嫂子别客气,直接喊我小李就成。”
李万里这才正视谢茉,待看清她五官模样,眼底不由地闪过浓浓的惊艳之色。
不过,他很快便挪开了眼,心里却止不住暗想,怪不得卫营长着急结婚,碰上这么个品貌拔群的姑娘,谁不着急娶回家。
车子开动后,谢茉便一直兴致盎然地望向车窗外。
不断后退的风景中,火车轨道变成一条蜿蜒曲折的细线,很快又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宽阔的田野和横埠其间的羊肠小道。
火车行进中,谢茉已看了许多农田,入眼全是绿色,生机勃发的模样,让人心情也随之舒畅。
不必火车平稳,行驶在黄土路上的吉普时不时颠簸两下,遇着个大坑,谢茉身体斜抛,若非卫明诚眼疾手快捞了她一把,她额头铁定得磕上车玻璃,留下红印。
待车子重新平稳,谢茉对卫明诚微微一笑,示意她没事。
“对不住,对不住,嫂子没事吧?”李万里一边开车一边歉声问。
谢茉摇头说:“没事。”
“没事就好。乡下土路不平整,前些天一场大雨又轧出几l个新坑,我还没走熟,刚才忘记避开。”李万里解释完,又说,“嫂子不晕车吧?要是晕车我再开慢点。”
谢茉说:“不晕车。”
“前段日子,我去接吴营长妻子,这位顾嫂子晕车得厉害,半路上没忍住下车吐了一回。”
叹完,李万里似想起什么般,说:“顾嫂子是吴营长老家那边给他相看的媳妇,来咱们军区跟吴营长完婚,他们结婚有大半个月了吧,正巧卫营长你去休假了没赶上婚礼,可热闹了。”
李万里不知是开车无聊,想八卦闲磕牙,还是想跟谢茉这个新嫂子尽快熟悉起来,问谢茉:“嫂子,你和卫营长办过婚礼了吗?要不要在咱们军区办一次?”
谢茉笑道:“我们刚举行了婚礼,回头请你吃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