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俊美得很有攻击性,虽然平时总是那副曲高和寡的斯文模样,可当他微微眯着眼睛专注地盯着一个人时,会给人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约莫是笑了一下的,唇角微勾,一个很浅很浅的弧度,转瞬即逝,快到虞惜以为是错觉。 可就在她困惑思索的时候,他长臂一捞,已经将她从被子里捞起。 她整个人轻易被他扣住,按在怀里,差一点撞到他的鼻尖。 他在黑暗里注视着她,让虞惜都有些不自在了,偏过头。可一会儿,脸又被他捏着掰回来。 “又躲我?” 虞惜摇头如拨浪鼓。 沈述反而笑了,是真的哼笑出了声:“真没有?” 她点头:[你不是在忙吗?我自己先睡了。] 似乎觉得这样没有诚意,她又比划:[不想打扰你。] “我很乐意被你打扰。”沈述说,声音已经低沉有力,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好久没有这样逗趣地跟她说过话了。 这段时间,他们的关系降到冰点,两人之间横亘着太多,每次见面,他总是严肃居多,或者存着几分三思而后 行的斟酌沉稳。 好久好久没有这样……肆意地跟她说笑了。 虞惜微微仰起头, 注视着他, 水润的眼睛里似乎蒙着一层雾气。 沈述静看她半晌,用指尖描摹她的眉眼,叹息说:“虞惜,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 沈述:“我真不想当一回禽兽。” 他的语气真是正经到不能再正经,好像是她勾引她,是她逼着他不能自持一样。 偏偏他手里的力道扣着她,不让她有丝毫逃离的可能。 虞惜觉得他就是一个混蛋,什么斯文温和都是表象,剥开那层彬彬有礼的外衣,完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她还心疼他?谁来心疼心疼自己? 沈述见好就收,不逗她了,轻轻将她抱到了床上,手里略提了下被角,替她盖上:“睡吧。等我,我去洗个澡。” 虞惜把头别开,示意他快点滚。 沈述发出低低的闷笑,想忍,但似乎实在忍不住,边解衬衣扣子边去了洗手间。 这一晚,虞惜睡得其实不太踏实。 沈述从后面抱着她,宽厚的手掌有一下没一下拍打着她,轻声细语地哄着:“还不睡?” 她比划:[睡不着。] 虞惜发现自己挺喜欢背对着他睡的,这样他可以完全将她抱在怀里,双手环着她,会让她有一种很安全的感觉,心脏的地方就不再惊惧了。 [其实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挺不愿意想起来的。] “你生病了,需要治疗。”沈述说,“你不可能一辈子不去想。” 夜晚给了她安全感,沈述语声耐心,循循善诱,还有这个温暖的怀抱,让她渐渐卸下了心防。 虞惜慢慢跟他比划:[我那时候的法语不是很好,他课余时间就帮我补习……] 沈述静静听完,稍默了片刻。 虞惜有些忐忑地转过身,似乎是怕他生气。 沈述表情平淡,曲指在她额头轻轻弹了一下:“怕我生气的话,以后都不准想他,以后见到他也不准跟他说话。知道吗?” 虞惜的眼睛都瞪大了,似乎是想不到这样不可理喻的话会从沈述嘴里说出来。 沈述一直是成熟理智的,做事客观,公私分明、泾渭分明,很难把这种情绪化的话和他联系到一起。 可他就是说了,还说得毫无心理负担。 至少这一刻,他觉得偶尔“任性”一把也不错。 他就是在意,不想装大度了。 “还有他微信吗?”沈述又问她。 虞惜乖乖摇头,当初他出国时她就把他拉黑了,觉得联系也是尴尬。 沈述淡然地点点头:“做的不错。” 虞惜:“……” 沈述微微眯起眼睛,哂笑:“你这是什么表情?嘲笑我?” 她连忙摇头,但她的表情是真的有几分微妙,和她的动作完全不匹配。 于是沈述知道,她就是在笑话他。 他不但没有生气,心情反而更好。她总算,不像之前那几天一样躲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