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郑慕双推开宅子的大门,便看见门前站着一人,他身后还跟着两辆马车。
此人正是刘权,他是来送赏赐的,顺便告诉郑姑娘赐婚之事。
“昨日王爷赐婚于赵校尉与郑姑娘,马车上的皆是贺礼。”
睡眼惺忪的眸子瞬间瞪圆了,赐婚,她与赵校尉?
她昨夜并未睡好,赵校尉勃然英姿,在北境也是有身份之人,又怎会将她一个罪人之女放在心上,原是她痴心妄想……
可突如其来的赐婚犹如晴天霹雳,令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当然,在她心底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欣喜。
“郑姑娘……”刘权叫了一声,“麻烦郑姑娘让一让,将东西搬进屋里后,我也好回府交差。”
郑慕双傻愣愣的朝门边挪了几步,让出一条道来,恰好此时赵蔚来送木炭。
“赵校尉来得真早。”刘权行了礼,笑着说道,“奉王爷之命送来赵校尉大婚的贺礼。”
“有劳了。”
他神情依旧冷淡,全无要做新郎官儿的欣喜,远不及祁俢几人成亲时欢喜。
赵蔚的看似无动于衷,郑慕双自然是瞧进了眼里,她的心隐隐刺痛,但为表露出一丝一毫。
“我送些木炭来。”赵蔚将手中的半麻袋木炭提进屋里,香囊他收下了,只是羞于像王爷那般挂在腰间的衣带上,“我再去买些家具,你可有喜欢的?”
她微微含笑,摇了摇头。
待到箱子、布匹全都搬到院子里后,刘权又与赵校尉说了几句祝贺之词,便回王府复命去了。
“城中有家包子铺,王妃平日里喜欢去包子铺吃包子、喝粥。”
赵蔚想着她还未吃早饭,有意带她去包子铺吃些东西。
“吃过。”她温婉说道,“小女还要照顾幼妹……”
既然她说吃了,赵蔚便打消了带她去吃包子的念头。
在确认赵蔚离开后,郑慕双收拾好细软,打算带着幼妹投靠柳城的舅舅家。
娘亲在生下三妹后,由于血崩而亡,这些年,爹爹未再续弦,明面上与舅舅家还有些走动。
“长姐,为何要去舅舅家?”郑文君不解的问道,当初,舅舅并不看好娘亲与爹爹的这门婚事,娘亲是与爹爹私奔后成的亲。
“长姐,这里虽然苦了些,但我不想去舅舅家遭受白眼。”郑文荌附和道,“舅舅从未正眼瞧过我们,若是去了舅舅家,连下人都会欺负我们。”
“那就回源城。”郑慕双一如往常那般温婉的笑着说道,“我们住在这里,会给赵校尉添麻烦。”
“可是……”
郑文荌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二姐打断了,她还偷偷的用胳膊肘轻轻的撞了三妹一下,示意她闭嘴。
“长姐与赵校尉并未成婚,我们住在这里确实不合适。”
郑文君无意间瞧见了长姐眸底的那一抹忧伤,还有长姐极力掩饰的苦涩笑容,想必是长姐与赵校尉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长姐自有她的苦衷与打算,既然长姐不说,她便不问。
一番收拾过后,郑慕双带着幼妹离开了朔城。
不到一个时辰,赵蔚买完家具回来,他心中带着一丝窃喜,在买来的家具中,有一个样式新颖的镜台,他一眼就相中了。
然而,就在他走到后院时,却发现院子里空落落的,屋内十分的安静。
他推开门,本就简陋的屋子里空无一人,除了被褥还在,衣物皆收拾的干干净净。
赵蔚坐在圆凳上,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怅然若失,想必是郑姑娘不愿嫁他,这才带着幼妹离开。
呆坐了片刻,赵蔚打算将贺礼还给王爷,既然不成亲,他受之有愧。
北凉王府,刘权将归还贺礼一事禀报了王爷。
“怎就不成亲了?”幸韵星问道,“是赵校尉不同意吗?”
“郑姑娘走了。”刘权答道。
“不对呀。”幸韵星感到有些吃惊的问向阿雲,“郑姑娘对赵蔚有情,难道是我想多了?”
“发生了何事?”皇甫啸雲问向刘权,“她可知不嫁的后果?”
“小人早上去送贺礼之时,郑姑娘似乎并不知道赐婚一事,而且,都要做新郎官儿了,赵校尉却……”刘权并未把话说完,他不过是个奴才,怎能议论赵校尉的是非。
“说。”
得到王爷的恩准后,刘权这才继续说道:“赵校尉连个笑脸也没有,与郑姑娘之间的言语也不多。”
“该不会是郑姑娘以为赵校尉不想娶自己,这才走的?”
“将人追回来,既然不嫁,就贬为奴籍,正好王府缺少女婢。”皇甫啸雲不愠不火的说道,“别悄无声息的把人带来王府。”
刘权听懂了王爷的言外之意,王爷的意思是要让赵校尉知晓此事。
“阿雲,你这招够损。”幸韵星贼兮兮的笑着看向阿雲,手里却竖起了大拇指。
“跟王妃在一起,耳濡目染了一些。”皇甫啸雲笑着朝她伸来手,在握上温热的玉手后,他将人儿搂在怀里厮磨道,“这几日会发生大事。”
“嗯……”她应了一声,转身圈上修长的脖颈,认真的看向阿雲问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