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对阿韵心有愧疚,又带有半分讨好的意味,加之这两日,阿韵对他闭门不见,听往竹苑送膳食的下人说,阿韵这两日足不出户、滴米不沾,膳食是如何送进屋里的,便又是如何端出屋来的。
司空御竟同意阿韵出府半日散心,不过,得有侍卫跟着。
起初,幸韵星并未答应司空御出府,而是过了一天,在公子衍的劝说下,她这才不情不愿的走出了郡王府。
司空御忙着治疗臂伤,无暇跟着,但跟在幸韵星身后的眼睛有六双。
“师姐,翠杏楼的烤乳猪乃一绝,要不去尝尝?”
“正好我也饿了,就去尝尝吧。”
“师姐,祥和铺子的蜜饯好吃。”
“去尝尝。”
二人一唱一和,无非就是吃吃喝喝、玩玩看看,殊不知公子衍每次说出的地方,正神不知鬼不觉的带着他们朝城门方向走去。
“师弟,益都可有高处,我想看夕阳。”
“巧了师姐,前面就是城门,城门登高看夕阳,能看到平日里看不到的奇景。”公子衍故作夸张的继续说道,“益都城门有七丈之高,是看夕阳的绝佳之地。”
“那就去看看。”
“阿韵姑娘不能登城门。”
六位侍卫同时拦下了幸韵星,出府前郡王有令,若是阿韵有逃跑之意,便将她强行带回王府。
“只是看夕阳也不行吗?”被侍卫围住的幸韵星故作镇定的问道,城门她必须去,因为阿雲就在城墙脚下等着她。
“郡王有令,阿韵姑娘必须在天黑前回到王府。”
“这不还没天黑。”幸韵星一反常态的大声嚷嚷道,“今天要是看不到夕阳我就不回去了,你们大可强行把我绑回郡王府,也是,一具尸体对你们而言,会更听话些。”
几人听出了阿韵姑娘的意思,她是在以死做要挟,非去城门不可。
“这......”几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快速回府,请示郡王。”
“是。”
那人走的极快,幸韵星等不到他请示完司空御回来,若是司空御不同意,那她一个下午的心血不就白费了。
“让开——”幸韵星强行从人缝里挤了出去,“会下毒的可不止师父一人,识相的就老老实实跟在身后,别打扰我看风景。”
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幸韵星终于如愿以偿的登上了城门,她站在城门上俯身朝下看,除了守门的侍卫,她并未看到阿雲的身影。
城门上的风很大,尤其是在夜幕降临之前的那阵寒风,吹在脸上宛如刀割。
城门上同样站有守城的侍卫,此时,白天那蔚蓝的天空,被夕阳装点的富丽堂皇,随着太阳的渐渐西下,天空的颜色越变越深:淡紫、深紫、深蓝......
幸韵星朝着城门边上走去,此处没有侍卫守着,忽然,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轻唤自己的名字。
“韵韵......”
墙脚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影,此人身着侍卫服,在城外的巡逻侍卫换班之时,混进了巡逻的队伍里。
她低头向城下望去,热泪瞬间夺眶而出,“啪嗒啪嗒”的落在了城墙脚下皇甫啸雲的脸上。
可她不能出声,若是被不远处的侍卫发现了端倪,阿雲会有危险。
四目深情相视,无语凝噎,站立在城墙脚下的皇甫啸雲同样湿了眼眶。
“你瘦了......”
幸韵星紧抿着双唇,好将哭声吞进喉咙里,晶莹剔透的眼泪珠子就没断过,一滴接着一滴的往下落。
“要多吃饭。”
她点头应道。
“多睡觉。”
“再过几日,本王就来接你回家。”
她含泪点头,轻“嗯”了一声。
望着哭成泪人的韵韵,皇甫啸雲心如刀绞,即便如此,他的嘴角依然上翘,保持着近乎完美的微笑。
“阿韵,该回府了。”身后,低沉的声音说道,司空御登上城门,就站在她身后。
依依不舍的看了阿雲最后一眼,幸韵星在收回目光的同时也收住了眼泪,她擦了擦眼角,故用骄横的声音质问道:“你是怕我从城墙上跳下去逃跑吗?”
“城门上风大,本王怕你着凉,特意送来披风。”
“不必了,我不冷。”幸韵星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朝城门下走去,“师弟,你何时离开益都?”
“就这两日,安阳公主的令牌只借师弟十日,十日后必须归还。”公子衍紧紧的跟在师姐身旁,方才,师姐应是见着了夫君。
“在城门上看夕阳果然别有一番滋味,明日再陪我来看上一次,你若走了,我怕再也看不到了。”
“瞧师姐说的,怎有生离死别之感,明日我陪师姐再来一次便是。”
二人的对话,司空御悉数听进了耳朵里,阿韵对他的恨意有增无减,为了缓和自己与阿韵之间的疏生陌离,明日再来城门上看夕阳一事,他便默许了。
回到郡王府后,幸韵星仍然是闭门不出,她拒不与司空御搭话,有种他就再掐晕自己一次。
“阿韵,为何不用晚膳?”司空御直接推门而入,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