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有挣扎的机会,齐广陵的内心是恨的,比任何时候的恨都来得强烈。
段皇后假情假意的安慰他一番,让钟神医一定要想办法医治他。
后来,帝后也就都走了。
再后来,这屋里静悄悄的,一个声音也听不见了。
齐广陵靠在软榻上,一动不动。
叶清并没有走远,齐晟没回来,她一边等齐晟,一边看着他。
此时的大皇子安静得真像希腊神话里将要死去的少年。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神情上没有半点的生机。
叶清想了想,大皇子面对这样的变故,不能接受也正常。
无论是谁,都不想永远失明的。
叶清盯了他一会,见他始终保持着地个姿势,心想他是伤心过渡,现在是魂游向外了?
忽然觉得他有点可怜,叶清悄悄站了起来,走了过去,盯着他看。
反正他也看不见自己,叶清看他的目光就显得肆无忌惮了。
真的很英俊,和齐晟是完全两个不同类型的人。
齐晟一看就是那种气势极强的人,即使在他是尘尘的时候,刻意掩饰了一番,扮成文弱的样子,可那种气势都压不住,那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势。
大皇子气质虽然清贵,那种强势的气势全无,尤其这会功夫,看起来又可怜又无助,像个被人丢弃的小猫似的。
叶清想了想,虽然这人有时候对自己有着满满的恶意,看他这样子还是安慰了他一句:“大皇子,你别难过了,你的眼睛一定可以复明的,你要相信钟神医的医术。”
他没有动,也仿若没有听见她的话。
他当然相信钟神医的医术,他不相信的是,钟神医肯救他。
钟神医是齐晟的人,一直效忠的是齐晟。
齐晟不论去哪儿,都带着他,两个人出生入死多年。
叶清这时悄悄坐了下来,悄悄询问他:“大皇子,你之前说,你是被皇后下的毒?”
一直沉默的齐广陵忽然就轻声道:“这事不要再提了。”
他声音极轻,许是因为内心无力的原因吧。
那声音传来,就像什么东西从人的心尖上轻轻划过。
叶清看着他,默默叹口气,虽然同情他,但也没有办法,这是他们皇家的家务事。
“你想吃点什么吗?”叶清问他。
“我想静一静。”
“……”好吧,叶清只好再次走开,不打扰他了。
叶清左右等了一会,有时候来到门口张望一下,后来,齐晟就回来了。
叶清远远的看见他,跑了过去,一近他的身,就感觉到他周身的冷冽。
“尘尘。”她轻声唤他,他只要身上散发出这样的冷冽,她就会觉得陌生,不习惯。
她的尘尘应该是温柔的。
“进去吧。”齐晟伸手拽着她一块去了,周身的冷气似乎降下一些。
“大皇子的毒解了,但眼睛看不见了。”叶清一边进去一边悄声和他讲。
“嗯。”这事他已经知道了,回来的时候在前殿钟熙便告诉他。
齐晟进了寝宫,来到齐广陵面前看他。
他虽看不见,但齐晟回来了,他还是能觉察出来的。
本来是躺在榻上,这会功夫他身子动了动,想要坐起来。
“就这样躺着吧。”齐晟已走了过来,伸手摁了他一下,和他说:“你不要多想,你的眼睛,我会让钟神医想办法医治好的。”
齐广陵没答这话,只是问他:“你去抄了公孙国公大人的家?”
“他们胆敢害你,自然是不能饶了他们,这件事情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一个公孙小姐罢了,也没什么好稀罕的,等你康复之后,京城权贵之女,还不都由着你来挑,你想要哪个,让父皇再给你赐婚便是了。”
说得情真意切,他几乎要以为是真的了。
叶清一旁听着,有点怀疑这话是不是从她的尘尘口里说出来的,她瞧着他,他脸上的冷意减了几分,可还是那样的陌生。
齐广陵这时解释:“我的眼睛,不管国公的事情,是母后……”
“大皇兄。”齐晟打断他的话,不想听他说这个:“我知道你心里恨母后,她对你管得太严了,在你眼睛康复之前,你就住在我这儿,以后由我来照顾你。”
齐广陵忍着心里的怒意,既然他故意装聋作哑,他都到了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好忍的,不能说的,再次开口,他语气也冰凉了几分:“你为什么要救?留下我这条命还要日夜防备我,你不觉得累吗?让我就这样死了,所有的罪都推到国公的身上不是更好了?”
看出他情绪开始激动,齐晟对叶清说:“丫头你先去歇息。”
叶清哦了一声,既然兄弟俩说的话不能为人知,她也没必要非听不可,转身准备要走的,就听齐广陵忽然漫不经心的说:“干嘛让她走?害怕她知道你的丑陋吗?齐晟我告诉你,你的母后,他杀死了我的母后,你若不信,可以去查,当年被关在冷宫里的那位孙贵妃,曾经也是父皇最爱过的妃子,当年的事情,她最清楚。”
“你的母后,她当年容不下我的母后,现在也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