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尘过去的时候,叶清正在扬麦子,吕隐正在扫麦余子。
吕蒙叶乐一旁暂时歇息了,老太太也等在这儿里,准备一会帮着把麦子装起来。
说起扬麦子,这真是个技术活,把麦粒铲入木锨,将木锨中麦粒迎风扬起,扬力要适度,要将麦粒均匀地扬洒在空中,看上去似挂在空中的一张垂直且薄薄的幔帘,麦粒瞬间像一片纱悬浮在空中,晚风从麦粒空隙间穿过,带走麦粒中的糙糠,麦粒落在麦粒堆上,麦糠飘落一旁。
但,‘麦余子’同麦粒同样轻重,所以,也和麦粒一起落下来。而扫‘麦余子’的人,利用扫帚头细条和竹叶轻浮在麦粒上,将带皮的麦粒扫之一边。扬麦者一木锨一木锨扬,扫‘麦余子’者一扫帚一扫帚浮掠,麦粒很快堆成小丘,此时的麦余子更好扫,持扫帚者从丘坡上轻轻一扫,‘麦余子’顺坡而下。此时,麦糠飞了,麦余子扫边上,金黄色的麦粒小山般堆在场院上。
~
“叶清姐,叶清姐。”叶乐瞧见上官尘他们过来了,赶紧跑到叶清面前,小声和她嘀咕了几句,就是告诉她上官尘来了。
叶清也就把木锨给了叶乐,由她扬起了麦子。
“尘尘,你们怎么都过来了。”叶清已迎着他过了,连连说:“这地方你们不能过来的,万一再痒痒怎么办,你赶紧回去吧,等手里这点活干完,我们也就回去了。”
齐元暗道,谁想过来呢,他巴不得现在就走呢。
上官尘看着她,虽是脸上沾满了灰尘,但这红扑扑的脸蛋却是分外有神。
“看什么啊,是不是我现在的样子很难看啊!别看了。”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被他这样盯着,多少有点不大好意思。
“不是,挺好看的。”
齐元立刻说:“骗你的,说你难看你还能继续干活啊!”
“……”所以,夸她好看是为了让她多干点活。
上官尘睨了他一眼:“信不信一会把你扔到麦子堆里。”
“信信信。”齐元立刻往熙宗后面躲了躲。
叶清笑笑,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去把麦子装了。”
叶清撒腿跑了,不与他们在这事上说长说短,反正说多了都是她吃亏。
因此,现在的画面就是,三位少年一旁蹲着、看着。
反正劳力多,也用不着他们帮忙嘛。
叶老太太把这一幕看在眼底,又看了一眼忙到现在的叶清,心疼。
那上官尘看起来挺高壮的一小伙子,这田里的活,却都是叶清来干了,他就一旁这样看着?
现在还没成亲就这样子,可想日后成亲之后了,肯定也是游手好闲没事干,大小事小都让叶清干。
本以为她找了个男人成了亲,以后就有了个家了,现在看来,这真成了亲,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一个家里面,男人才是劳力,明显的,这俩人不是这样子的,叶清才是劳力,那上官尘就是人家说的那啥话来着,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老太太琢磨着这事,一块帮着把干净的麦子都收好了,就等着一会用吕文家的牛车,把这些麦子一块拉回去了。
过了一会,吕文家的牛板车拉了过来,把叶乐这边的几袋麦子都装了上去,吕蒙赶着牛板车,吕隐后面看着点,一家人这才往回走了。
从麦场走过,许多人家还在麦场拿着木叉挑翻麦穗,垛麦根垛,见吕文一家帮着叶乐很快就把活给干了一大半了,那是一个羡慕啊,家里劳力多男人多的好处就在此了,何况叶清姑娘一个就顶两男人了。
三位少年一块跟着往回走,只是没有进叶乐家了,叶清过去一块把麦子帮着从牛车上缷下来,吕蒙吕隐这时又继续拉着他们的牛板车回去,叶清也就跟着一块要走了。
“清儿。”老太太趁机拉了叶清,她微微停住,老太太拉着她往一边去了,走远一些说:“清儿啊,你不要舍不得用自家男人,该用的时候还是要用的,这一辈子还很长呢,太惯着他了,以后就越发的不肯干了,你看看你一个女孩子,把自己累成什么样了。”
因为是自己家人,老太太也就不拐弯抹角,说得很直白了。
叶清了然,但还是要为自家的尘尘解释一下的,免得奶奶以为尘尘好吃懒做:“奶奶,尘尘他不能碰麦子,一碰麦子身上就痒痒,起疙瘩,昨天就起了满身的疙瘩,给涂了药,痒了一夜,今天才算好起来的。”
老太太听这话不由得一愣,心疼的说:“竟有这事?闻所未闻,清儿啊,真要这样子,那你以后可怎么办啊?每逢到农忙之时,岂不全靠你一个人了。”
叶清莞尔:“奶奶,放心吧,我没事的。”
“……”怎么可能会没事,老太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都要成亲的人了。
前段时间,还都夸这上官小哥是大英雄,大英雄固然好,但不能干农活,这可咋整。
瞧老太太一脸纠结,叶清忙安慰了她几句:“奶奶,您不要乱想,没事的,真的没事的,实在干不了,咱们多挣点钱,到时候雇人来帮咱们干活不就是了。”
“……”老太太算是发现了,这闺女还是一如既往的傻,以往跟着她那个媳妇是这般,大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