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祖父今年怎么不留在老宅庆生?” 往年陆怀砚过生都得两头跑,中午陪韩茵吃一顿庆生饭又要马不停蹄地飞回北城,在老宅吃一顿庆生宴。 “大概是嫌我在吃喝上管得太严,便借着这机撵我。”陆怀砚淡淡说,“我与祖父如今算是相看两厌。” 陆老爷子贪杯,老人家年岁大了,在吃喝上自然要节制。但陆家除了陆怀砚,压根儿没人能管得了他,他养病这段时间着实是被管狠了。 韩茵听得一乐,就连江瑟也弯了下唇角。 从前岑礼总说陆怀砚这人冷漠,说起话也不给人留情面,就没他冷不了的场子。但只要他想,也没有他暖不起的场子。 斋饭送之前,江瑟唇角就没落下过。 斋饭口味清淡,江瑟一贯不爱吃,但今晚难得有几味菜格对她胃口。比方说一味做成松鼠鱼的面筋,吃起与正的松鼠鱼竟没多大区别,十分酸甜可口。 韩茵拿公筷给她挟了一大筷子,笑说:“这是阿砚特地给点的,多吃点,我跟他都吃不酸。” 江瑟看了陆怀砚一眼,男人握着个半掌大的碗,眼帘垂着,正低头抿汤。 这顿饭吃得挺温馨,韩茵对挟菜这事儿显然很热衷,江瑟碗的菜就没断过,虽然都是她爱吃的那几味,但架不住她胃小。 眼见着韩茵舀了一勺蟹黄豆腐往她碗送,江瑟正要婉拒,旁边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拦了下。 “给我吧,她吃不下了。” 江瑟一愣。 从小养成的习惯然,他们吃饭都规矩,眼睛也规矩,不处张望。 江瑟不道他是怎么看出她吃不下的。 陆怀砚端起碗接过那勺豆腐,对她说:“一的寿桃包吃不下就别吃了。” 江瑟还是吃不下,送的寿桃包有三个,她的那份最后由陆怀砚代劳。 韩茵作息规律,吃完饭没一儿便起了困意。 江瑟顺水推舟地起身告辞。 韩茵也没留她,悄悄给自家儿子递去个眼神后便笑说:“阿砚今晚不歇这儿,们一起下山,让阿砚送。” 陆怀砚眼睛看了过:“吧。” 说罢便去玄关取两人的大衣和围巾,江瑟跟上他,穿戴完毕后两人慢慢往山下。 饶是今天是个晴日,山一入夜依旧冷得像个冰窖。 江瑟拉脖子上的围巾挡住下颌,陆怀砚斜瞥她一眼,忽然口:“手拿出。” 江瑟上山时手套留车了,出门后双手一直揣在大衣的兜,这听他一说,下意识看他一眼。 男人已经低头去摘自己的手套,见她没动,掀眸看她,江瑟压低眼帘,将手从兜拿出。 陆怀砚又低下眼,握住她右手看了片刻她掌心已经始脱痂的伤口,之后才慢慢将手套给她戴上。 黑色羊皮手套还带着他的体温,她静静感受着这点体温带的温暖,下一秒,听见他问:“今晚吃好了吗?” 她嗯了声:“呢?” “我没吃好。”陆怀砚十分坦诚地说,“味儿太淡。” 江瑟笑了声:“还吃得下东西吗?我请吃长寿面,十一月小冶过生日,他们特地带我去了家面馆吃长寿面,味道挺好。” 江家人过生日不兴吃生日蛋糕,兴吃长寿面。 不管谁过生日,都是一家人热热闹闹去面馆吃面。 陆怀砚看着她唇角的笑靥,黑漆的眼跟着漫了点笑意:“成,带路吧。” 面馆在金融区附近的一条老巷子,他们过去时的江瑟的小电车,陆怀砚坐在副驾,长腿不得不屈起,一看便坐得不舒坦,但他居然没嫌弃。 好几次江瑟在路口踩下刹车等红灯时,都侧过脸看他几眼。 陆怀砚每次都能捕捉到她目光,男人虽然肢不得伸展,不显局促,姿态慵懒地靠着椅背,江瑟望过时,还能好整以暇地同她说:“想笑就笑,不用忍。” 江瑟的确没忍,弯着唇一路将车到面馆。 到了地方,她面上的笑意在看到面馆大门贴着的红纸条时终于消散。 【东家有喜,歇业一日】 红纸上的字龙飞凤舞,瞧着都能感受到店老板的喜悦。 不仅如此,店铺还摆了张红案桌,上头零星摆着几个红胶袋。 胶袋头装着一卷面馆的手工面和两颗喜糖,一侧桌沿贴着一张字条:【666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