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考的热闹劲,也是告一般落。
关于山东的消息,不停地送进京里。
殷怀玺使连横之策,与山东的朝官们里应外合,大破了氏族联盟的局面。
殷怀玺使离间之计,策反了山东部分氏族,连同他们一起抗击李其广。
……
整个京兆都沸腾了。
世人皆知,山东就是一块硬骨头,大周历代皇帝都啃了几百年了,是越啃越硬,现在是硬到,无人敢啃了。
但是!
殷怀玺不光啃了,还真啃下了几斤肉。
破了氏族联盟,以致李其广势如散沙,竟还策反了氏族,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山东的胜局已定,差的只有李其广的项上人头,及其下一干叛党的血。
虞幼窈寻来了长安,将一个册子交给了他:“找几个书说先生,照册子上头的内容,将表哥破山东大局的事编成故事,在京里酒楼,茶馆里宣扬。”
说书先生都有功名在身,《大周律》上有明文规定,有功名之人,可在公开场合议政,所涉之人事,只要不是子虚乌有,胡编乱造,皆不问罪。
这是明面上的。
若是言辞之中得罪了人,叫人暗地里修理,《大周律》也是管不了的。
说书先生都会找有背景的茶楼,酒楼,只要不是把人往死了得罪,便是有几句不妥,也不好计较了。
长安有些不解:“少主已经是名声大噪,为何还要特意寻人大肆宣扬。”
虞幼窈淡声道:“有三个原因。”
长安听得一愣,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出到底是哪三个原因。
虞幼窈对长安的智商已经不抱希望,表哥也说了,他之所以将长安带在身边,就是因为长安智商比较“感人”。
缺点是,有时侯让人挺头疼的。
不过优点也很明显,这样的人适合摆在明面上,不容易惹人怀疑。
“叶寒渊敲登闻鼓,状告长兴侯十宗罪,每一罪都是有理有据,按道理说,只要长兴侯押解进京,经三司会审,罪名就能定下来,可现实是,长兴侯六月就已经押解进京,三司会审都审了快三个月,至今没有结果。”
长安没明白她的意思:“三司会审本就繁杂得很,审上三五个月也没什么奇怪吧!”
虞幼窈也是服气了,只好解释:“那也要看是什么案子,像迫害皇族,并且在证据充足的情况下,自然是能尽快结案,就尽快结案,毕竟这种案子都是拖得越久,牵连越广,干系越大,谁也不能保证,什么时侯这诛灭九族的大祸,就轮到自己头上了,朝臣们不敢轻忽。”
长安回过味来:“老王爷的案子是不是有什么内情?”
虞幼窈点头:“整个幽王府被长兴侯,并幽州大小官员,豪绅们迫害,致家破人亡,幽王殿下更是背上了“谋逆”的罪名,世子殷怀玺更是残病一身,一旦长兴侯的罪名确认下来,幽王洗刷了冤情,平反一事就刻不容缓了。”
长安还是不明所以:“这是理所当然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就是个榆木脑袋也能听出其中端倪了,虞幼窈无语了半晌:“你要明白,幽王一家虽是被长兴侯等人迫害,但是身为帝王,误杀功臣良将,残害手足,也足够在史书上,记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有损帝王威严,于名声有暇。”
长安瞪大了眼睛:“所以,三司会审一直没有结果,是狗皇帝授意?!他怎么敢?不管怎么说,老王爷也是皇族中人,这么多年来,为他守疆沃土,功在千秋,他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置老王爷清名于不顾?”
虞幼窈微微一叹:“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帝他不是不为幽王洗涮冤情,也不是不为幽王平反,他只是想看看山东的战事,表哥能做到哪一步,再决定幽王的冤情该如何洗涮,该平反到哪个地步,参与三司会审的朝臣们洞察圣心,揣磨圣意,所以一直拖延着三司会审的进度。”
若没有山东叛乱这一事,幽王依旧会被平反,只是在平反的前提下,一代英明神武的幽王殿下,少不得要身染一些污名。
比如,在封地上横行霸道,这才逼得北地大小朝官,豪绅们,不得不联合起来,奋起反抗,冒着迫害皇族,诛连九族的风险,陷害幽王。
届时,这些人已经人头落地,事实的真相到底如何,也是任凭朝廷说了算,百姓们敬仰幽王,是因为幽王镇守幽州。
但他到底是个什么人,没有人知道,自然也会听信这些流言。
幽王名声有瑕,便是洗涮了冤情,也没有好名声了。
皇上误杀了功臣良将,也能说是受奸党蒙蔽,情有可原。
还能说是幽王自己残暴不仁,在北地树敌,死有余辜。
史书上最多也是好坏参半,对皇上的威严名声,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身为皇帝,他只需要好好的恩赏幽王的遗孤,做一个好皇伯,就足以将史书上,那仅剩一星半点的污名彻底洗涮。
长安愤愤地握紧了双拳:“如果少主打了胜仗,老王爷才能真正的洗涮冤情,如果少主吃了败仗,老爷子便是平反了,怕也不光彩?”
虞幼窈点头,又摇头:“打了胜仗,幽王殿下的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