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骂声刺耳,原本在那里安静吃着东西的鹦鹉再也受不了噪音,它停下了进食的动作,朝着那堆面具飞过去。
尖锐的爪牙划在那一张张面具之上,利爪划破血肉,鸟喙将面具上的眼睛全都啄了下来。
那群面具不再叽叽喳喳的说着骂人的话了,它们似乎还能感受到疼痛,在鹦鹉的攻击下连连求饶,连最简单的逃脱和躲闪都做不到。
“啊啊啊啊啊!!好痛好痛,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面具们不断的朝着小丑求饶,站在那里的小丑冷眼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他没有阻止鹦鹉的动作,也没有出声,他就静静的站在那里,影子在光影下蜷缩成一团,像是安静蛰伏着的怪兽。
终于,鹦鹉也累了,它不再攻击那团发出刺耳尖叫声的面具,挥动着翅膀重新回到了支架上面,食盒里面的饲料还剩下许多,可是它已经没有精神再去进食了。
兽瞳滴溜溜的转了转,鹦鹉最后朝着小丑的背影看了看,便闭上眼睛休眠去了。
鹦鹉没有再攻击,那成堆的面具却没有停歇,它们神经质的哭喊着,求饶着,直到黑暗中的高大身形终于有了动作。
小丑朝着那堆面具走过去,脸上的笑脸面具挡住了小丑的面容,让人看不清对方此时的表情,地面上滚落的不知是谁的眼珠被小丑一脚踩碎,只留下啪嗒一声响。
面具们看着小丑逼近的身体终于感受到了恐惧,他们没有咒骂,没有哭喊,此时全都安静的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而朝着它们走过去的小丑只是将那黑色的幕布掀起,重新将那堆面具罩住,除此之外,便什么都没有做了。
被黑色幕布盖住的面具恢复了安静,一动不动的躺在幕布下面,躺在角落的杂货堆里。
屋子里面恢复了安静,连呼吸声也无,静的可怕,整个房间只有柜子上面的小灯还依旧亮着,可是小灯看起来已经很破旧了,就连散发光也已经是勉强。
它也快要坏掉了。
屋子里面很冷,没有取暖的工具,因为是背光面,这个房间一年四季都十分的阴冷,到了冬天,便像是住在冰窖里面一样。
外面的雨水顺着窗子缝隙跑到了屋子里面,墙壁被打湿,风刮过窗户传来呼呼的声响,小丑脚步蹒跚的走了过去,他顺着窗户向着外面看去,能看见被雨水侵蚀的游乐园,还能看见那年久失修的路灯下面,有一个小小的屋子。
屋子不大,却很新,是这几天新开的一家糖果店,糖果店的老板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青年,小丑这几天晚上听着外面的黑影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总是能从它们口中听见青年的影子。
说他长得很好看,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说他投喂了游乐园角落的哪只流浪猫,说他的店里面又进了多少人。
说那家糖果店很香,总是馋的它们流口水,说若是将那青年咬一口,肯定是无与伦比的美味。
小丑每天晚上都能听见那些黑影重复又聒噪的声音,后来他跟着偷掉硬币的鹦鹉,鬼使神差的走到了那家店面前。
屋子里面温暖又明亮,即使隔着一层玻璃依旧能感受得到,与漆黑阴冷的房间天差地别。
站在里面逗弄鹦鹉的青年眼神澄澈,皮相温雅清隽,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像是一股春天的风,温温柔柔的。
那双眼睛眉眼弯弯朝着自己看过来,满溢的甜香,灼热的体温,鼓动的心脏,都成了令人上瘾的致命毒药。
小丑被青年吸引了目光,无边的欲望攀附上那颗早就不再跳动的心脏。
他觊觎上了一个人类。
-
祁时还不知道仅仅只是一面之缘,自己便被小丑盯上了,此时的他正躺在床上熟睡。
清晨的一抹阳光透过窗帘偷跑进房间里面,照在软软的床铺上,鸟叫声轻鸣,雨后的初夏清晨是休憩躲懒的最好时光。
可岁月静好的时刻却被床边的手机铃声扰得干净。
祁时被手机铃声吵醒,他从床上半坐起身,看着一大早打来的电话,又看了看上面的备注,无奈地接通道:“母亲。”
对面传来祁女士的声音:“喂,小时啊,上次你答应我的事情不要忘记了哈,陆叔叔家的儿子今天就回来,你记得去见一见。”
祁时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临江市祁氏集团总裁的独生子,今年已年满27岁的他没谈过恋爱,更没有结婚的打算,可把祁女士愁的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事实上证明,世界上的父母都是一样的,在自己孩子到了一定年纪便开始操心对方的婚姻大事,在祁时适应这个身份向祁女士明确表示自己不喜欢女孩子的事情后,随着社会思想开放的祁女士大手一挥,便开始在自己的圈子里面张罗着青年才俊给自家儿子相亲。
这个月已经是第四次相亲了,祁时拦都拦不住。
似乎担心祁时不会去,祁女士苦口婆心的劝道:“这是最后一次相亲了,别人今天回国,就去见一面也好。”
鉴于“最后一次”,祁时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只得答应了下来。
简单收拾了一下,祁时开着车提前了半个小时到了指定位置,按着祁女士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