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璐偷偷抹了把哈喇子,趁着庄清不注意,直接站起身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祁宸猛地扑过去。 “公子,请可怜可怜奴家吧!” 沙璐死死攥着祁宸的衣襟,洁白的长衫霎时间被她摸出两个黑乎乎的手印子来。 “……” 祁宸的神色立马黑如锅底,他极其嫌恶地推开沙璐,又瞬间从袖里抽出一块丝帕,狠狠地擦拭着衣襟上的污渍。 沙璐差点笑出声来,怎么,这货原来是个洁癖吗? “……你,大胆村妇,竟敢冲撞公子!” 庄清见自家主子“受辱”,惊吓之余顺势抽出佩剑,直指已被推翻在地的沙璐。 不抽剑还好,这剑一出鞘,周围看热闹的知夏郡百姓们立马不淡定了。 “这姑娘家的沦落到卖身葬父,已经够可怜了,还要受人欺辱!” “这些个达官贵人家的纨绔公子,哪知咱们穷苦老百姓的不容易啊。” “就是,不就是个把钱银子的事,对他来说不过沧海一粟吧?” 周围议论纷纷,虽说沙璐对其中一些言论并不苟同,不过当下,这些言论是为她助攻的利器! 因为那高高在上的太子爷听了这几番话,脸色更黑了。 “公子,现在可怎办才好……” 庄清自小跟着主子在宫中生活长大,哪里见过这些世俗画面,更未听过这般流言的诋毁,一下子没了主意,只好请示祁宸。 这祁宸显然也是第一次出宫巡访,不懂情况,好在是个冷静的主儿,他思索一番,淡淡开口。 “罢了,给她银子,打发了便是。” “哎。” 庄清收了剑,蹙眉跳下马车,掏出几钱银子递到沙璐面前。 他低声道,“我家公子仁慈为怀,眼看天气炎热,这些银钱你快拿去安葬父亲罢,省得误了时辰!” “我家公子身边不缺人,你也不用卖身了,回去好好过日子便是!”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沙璐故作激动欣喜地接过银子,二人双手相触的一瞬,一张纸条被她快速地塞至庄清掌中。 庄清忽觉不对劲,有些诧异地抬头,却见眼前女子那杏眸中竟是一片清明。 她瞳仁微转,像是在示意他不要声张。 庄清一头雾水地回到马车上,继续策马赶路。 直到进了知夏郡,再也不见外头那女子的身影,他才小心翼翼地展开手中纸条一看。 “前方鸿门宴,若想留命,请以衣襟之灰烬混酒饮下。” 衣襟之灰烬? 庄清回头看了还在擦拭衣裳的主子一眼,所谓的灰烬是指那两团黑乎乎的污渍不成? 庄清愈发不解,想了想,干脆停下马车,钻入车内。 “公子,刚才那姑娘给属下塞了张纸条,属下不明白,您看看?” 祁宸微顿,接过纸条看罢,不禁呼吸一窒。 “调头回去!” 马车一个大转头,朝知夏郡门口冲去,然而此处早已没有那卖身葬父的姑娘的踪迹。 祁宸心中猛地一沉,他今日的确是收到皇妹的飞鸽传书,说与他久别,甚是思念,请他到知夏郡小聚。 兄妹小聚,却被这女人称作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