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芷兰晚上下班回来, 看见奶奶坐在藤椅上,半阖着眼, 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睡觉,转身去厨房问何姐道:“何姨,奶奶怎么了, 哪里不舒服吗?”
何姐正在煎土豆饼,见她回来, 立即道:“芷兰回来了啊, 樊铎匀和爱立今天下午回汉城了, 你饿不饿,马上就能吃饭了。”
谢芷兰一怔, “走了吗?”就这样走了吗?
何姐把土豆饼一个一个夹到盘子里,然后道:“樊师长出殡了,这边的事情忙完, 他们也该回汉城了,工作还在那边呢!”
谢芷兰望着那一盘土豆饼上氤氲的热气, 轻声道:“这也太快了些, 我都没听你们提过。”她做了两天的心理建设,想着今天晚上要不要去一趟林家, 问下沈爱立,以后能不能和她通信?
没想到人就这样走了。
何姐见她面上有点失落, 有些不解地问道:“芷兰,怎么了,你找他们有事吗?”
谢芷兰点头,“周二早上在门口遇见了,”顿了一下又道:“她和我想得不一样, 看起来没有什么野心。”
“野心”这个词,何姐有些没听明白,试探着问道:“这话怎么说?”
谢芷兰帮着端起了一盘炒冬瓜,淡道:“不像程攸宁,也不像谢微兰。何姨,这俩个人在我记忆里留下了过于深刻的印记。”
此时的谢芷兰,还没有听过“雌竞”这个词,但她明显地感觉到,这俩个人一直在抢原本属于她的资源,包括亲情、人脉和财产。
一个抢了她半个妈,一个抢了她奶奶,至于她们手头漏给俩人的东西,谢芷兰不用想都不知道,肯定不会少的。
所以她对于沈爱立,这位同父异母姐姐的第一感觉,就是来抢东西的。那天她之所以主动上前打招呼,不过是想试探一下,这位是哪种人?
没有想到,事情的展开,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她们竟然能够心平气和地聊几句。事后,谢芷兰想想,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她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忽然有一天发现,原来还有个和她境遇相似的姑娘,看起来还不讨厌,让她忍不住想伸出试探的触角。
但是对方并没有这样的想法,还快速地离开了京市。
何姐听她提程攸宁和谢微兰,就明白过来,为什么她先前对爱立有明显的抵制和排斥,温声和她道:“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其实微兰也变了很多,只不过你们没有交流的机会。”
对于谢微兰的变化,谢芷兰不置可否,自顾自地道:“沈爱立明明有很好的机会和立场,可以向奶奶和我爸,要很多东西,比如安排一个工作,再比如要些钱票和首饰,这些都是应该的。”就凭沈爱立有一半谢家的血缘,谢芷兰都觉得她若是真开口要,也是情理之中的。
如果换作是她,她肯定会把该自己的东西,全部都揽过来,但是沈爱立没有,她竟然都没来谢家拜访。
谢芷兰怔怔地想着,如果她们真得一起长大,自己或许会拥有一个贴心的、善解人意的、让她不那么讨厌的姐姐。
何姐听她惊讶于爱立没朝谢家要东西,有些讶然地道:“你不知道吗?爱立的工作很好的,她还上过两次汉城的报纸,被称为汉城纺织工业领域的新星呢!”又和她道:“至于京市的工作,你爸爸先前就和老太太商量过,想让她到京市来,但是她并没给你爸爸这样的机会,其实我觉得,她怕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谢芷兰确实不知道,实际上,她对这位同父异母的姐姐,并不怎样了解,只听妈妈说,是个工厂的技术员,爸爸把樊铎匀介绍给了她。
想到母亲一直对她和樊铎匀结婚的事耿耿于怀,忍不住问何姐道:“何姨,她和樊铎匀怎么认识的啊?真是我爸介绍的吗?”
何姐摇头道:“不是,我听森哥说,是中学同学,森哥一开始找樊铎匀打听她,樊铎匀还说不认识,后来得知俩人中学就是同学,把森哥气得呦!”
想到森哥当时气哼哼的样子,何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又问谢芷兰道:“你给森哥写信没?这边离兰城有些远,写信的话,大概要一周以后才能收到呢!”
谢芷兰摇头,“还没有,这俩天有事耽搁了些,我晚上写。”顿了一下问何姐道:“你和奶奶有没有什么话,我要带的?”
“没有,你们年轻人聊你们的就行。森哥有时候会打电话回来。”
何姐把饭菜端上桌子,就去喊老太太过来吃饭,老太太像是这时候才发现孙女回来了,喃喃道:“真是上了年纪了,躺一会儿就睡着了,芷兰回来,我都没发现。”
又和孙女道:“今天是端午呢,我以为你会去看看你妈妈。”
谢芷兰脸上的表情,立即就带了两分嘲讽,和老太太道:“她不用我陪,她今天肯定去姨妈家吃饭,想来忙得很。”
老太太没有说什么,让何姐给芷兰盛了一碗排骨海带汤,和她道:“多喝一碗,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