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爱立很快就带着街道办的韩婶子回来, 院子里头有人认识韩淑华的,就帮着帮腔:“韩大姐,这沈家不容易, 儿子刚摔断了腿, 人还在医院呢,儿媳就要闹离婚,你这可不能同意啊!”
刘婶子和韩淑华还认识,忙道:“淑华,不能让他们就这么离了,沈家可贴补了杨家不少, 人工作还是沈家出钱买的呢!”
还没进沈家的门,韩淑华算是已经弄清楚这件事了。
和大家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再怎么样, 人家真是要离,也得尊重人家的意思。”来的路上,这小姑娘可和她说了, 她哥也觉得把人看清了,愿意离。
她也就是今天街道办没事,愿意跑这一趟, 来开开眼界。这沈家的事,她以前就有点印象, 有时候一起排队买肉, 大家还嘀咕, 说沈家婆婆好说话,儿媳怎么往娘家扒拉,也没破脸,她还以为这小夫妻俩感情总归是好的。
没想到还真是一白眼狼。
进了沈家, 韩淑华例行公事地问了杨冬青的意思,不外乎是“真的要离婚吗?想清楚了?这张证明真的要开吗?”
事情发展到这里,杨冬青已然再懒得细想,如果说回杨家村非要开这张证明的话,她就开!她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地一个人待一会。
直到韩淑芬将那种证明拿出来,杨冬青才真的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一下子站了起来,愣愣地盯着那张薄薄的盖着红章的纸。
沈玉兰将纸和他们的结婚证一起收了起来,和杨冬青道:“明天婚姻办事处上班,我就去给你们把离婚手续办好,你安心回娘家吧,就是后天立即再婚,也是没有什么妨碍的。”
说着,又走到外面,对院子里的邻居们道:“从今往后,杨冬青和沈俊平就正式离婚了,婚嫁迎娶各不相干,大家也帮忙做个见证。”
刘婶子最先气不过,“我们俊平一个正经大学生,当年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被鹰啄了眼,瞧中这么样一个人,散了也是去晦气!”
方嫂子也道:“可不是,要我说,俊平这回搞不好因祸得福。”他们这院里人,早就觉得杨冬青贴补娘家搞得不太像样子,也就是沈婶子好讲话,这回真离了,很难说不是一件好事。
沈玉兰说完,又朝着女儿道:“闹了这么会儿,我头晕得很,去躺一会,你看着她们把东西收好,就把房门锁了。”又提醒女儿道:“按你哥说的,她的东西让她带走。”
言外之意,不是她的东西,不准她多带一样。
“妈,我知道了,你快去睡一会,这几天都是你夜里陪护,铁人也熬不住。”
等沈玉兰进了房间,杨冬青还作势要哭,沈爱立可不耐烦看她表演,催促杨冬青道:“既然都离婚了,也没必要在我家多耽搁,早点收好,早点回去不是?”
江梅花也轻声劝了两句女儿,“先和妈妈回家再说,俊平这边到底是两年多的夫妻了,哪有说散就散的,听妈的,先别哭,把东西收拾了,家里的人可好久没见你了,可得拾掇好点,不然平白让人担心。”
沈爱立眼里闪过讥讽,到现在,这母女俩还打着让她哥哥做备胎的准备。
杨冬青听她妈妈这么说,也起身开始收拾东西,想着安少原确实有两年没见她,得稍微拾掇一下。开箱子开始收自己的衣服,雪花膏、蛤蛎油、镜子、梳子、头花之类,然后是鞋子,零零碎碎也收了一堆出来,准备用被单打包。
沈爱立起先看着她一件件的拿,没有吱声,到最后看她准备将被褥、被套都往里头压,冷声道:“这可不是你杨家的东西,这是我妈和我哥哥攒了一年的布票和棉花票才买齐的,你拿被单打包,我就不说了,这两样可不行。”
江梅花软声软语道:“小妹,这到底是冬青结婚用的东西,自然也算作她的东西。”
一旁的李婶子忍不住笑道:“哎,我说,难不成这新姑爷还得用旧姑爷的床单被褥,才觉得来劲?哎呦,现在的年轻人花样可真多,让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觉得臊得慌。”
杨冬青的脸瞬时红的要滴血一样,一把将被套、被褥扔到了地上。反身对爱立道:“小妹,不是我的我不会多拿一样,你不用像看贼一样盯着我!”
沈爱立冷声道:“哦,你不是贼?你不是贼,你哪来的钱寄给宋岩生,你哪来的钱贴补杨家?”
江梅花拉了下女儿,低声道:“到底是姑嫂,不必要闹僵,先回家再说!”
杨冬青忍了气,将包裹推给妈妈,“妈,就这些,我们走吧!”
江梅花左右看了眼,觉得淡紫色格子窗帘也挺好看,看了眼女儿,又看了眼沈爱立,到底没有开口,有些不舍地道:“嗯,走吧,刚好赶得上上午到县里的车。”
杨冬青临走,望着爱立道:“小妹,我真的只是心情不好,想回家住几天,妈妈这样想,我也很恼火……”
沈爱立微微笑道:“别来这一套,出了这个门,以后不必再喊我小妹,我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