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俞星臣心里品着那句“没后悔药吃”,眉头微蹙:“然后如何?”
前几天,陶氏去集市上买些东西,无意中竟遇到跟随沈姑娘的那小丫头,还带着她的儿子芝儿。
陶氏愕然,忙上前拦住了,那丫头认出她,说道:“原来是你啊。”
“你不上学,怎么跟她在一起?”陶氏惶然把儿子拉过来。
丫头不等芝儿开口,说道:“你这泼妇真真烦,我们姑娘都答应了把他过继过去,你又多什么嘴?”
“过继?”陶氏呆了。
丫头道:“不是说好了么,你答应和离,但要把芝儿过继给姑娘,当作亲生的看待,我们姑娘又不是不会生,稀罕这玩意?不过是先生百般央求才答应了。”
陶氏呆若木鸡,想也不想,给了那丫头一记耳光,热血上头,拉着儿子冲到了水粉铺子。
她忘了什么体面,只想大闹一场,不料易仼正在里头,一眼瞥见,立刻冲了出来:“你来干什么?”
陶氏道:“我想问问你,你怎么跟那个小贱人说的?把我儿子过继给她?这话也说得出口,她才多大?她都能当你女儿了!”
这门口上人来人往,易仼顾不得,捂住她的嘴,硬是把她拉到旁边去了。
这时侯殿内沈掌柜察觉,便问:“怎么回事?”
小厮们不明所以,有人道:“那是账房的娘子吧?”
“刚才她嚷嚷什么?”
陶氏停了口。
俞星臣摇了摇头。
沉默了片刻,她才说道:“那天他拉我回家,反而大骂了我一场,说他不过是想在东家那里干好活,为八百钱养家而已,倘若我去搅黄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还说他已经尽力安抚沈家姑娘之类……从那天起,我知道他在我跟前说的没有一句实话,或者,只是在找个合适的机会把我休了。所以我……”她顿了顿,咬牙:“我就想把他杀了!”
俞星臣问:“你不是怕离开他,无以过活,被人笑么?”
陶氏笑了两声:“大人,那都是其次,我最担心的是他把芝儿带走,如今听那丫头透露了详细,他们竟已经算计好了……我还能说什么?我若什么都不做,芝儿就是他们的了。我恨不得跟他们同归于尽!”
“那你用了什么法子将他害死?”
陶氏长吁了一口气。
“易仼的体质不算很好,时常要吃药,之前他从药铺子里拎了一包药回来,每次都小心地只用一包,芝儿曾问过是什么药,他说是补药,吃多了会出事。”陶氏道:“那天我就多拆了两包,撒进了汤碗里。”
“然后呢?”
“然后……他……”陶氏低下头,停了会儿才道:“他就出事了。”
俞星臣道:“他是在家里发作的?”
陶氏咽了口唾沫:“是。”
俞星臣眼神一利:“他吃了药,没有出门?”
陶氏一震,竟改口:“是、啊不……是出去过一趟,后来又回来了。”
“去了哪里?去了多久。”
陶氏咬了咬唇:“去了大概半个时辰,不知去了哪里。”
“他是自己走回家里的?你……没出过门?”
陶氏抬头,望着俞星臣沉静的眸色。
妇人的嘴动了动,终于承认道:“我确实没有出门……是我在门口发现他的。”
当时陶氏安抚了儿子让他睡着,自己在家里等候,便听到门上响了一声,她急忙出去看,却见易仼倒在门内,衣衫不整。
她吓了一跳,上前试探,果真已经没了鼻息。
陶氏惊心动魄,拼尽全力把人拖了进门。思来想去,用一条床单把人裹住,便蒙住脸去找请邻居,请去叫里长,说是丈夫犯了鼠疫突然就死了。
此刻对于鼠疫虽并非最初那么谈病色变,但毕竟也该避忌,当下邻居蒙着脸去叫了里长来。
本来如果按照鼠疫拉去烧化了也就罢了,谁知偏偏又出了纰漏。
因为先前有过别的病症而死的人,却被当做鼠疫拉走,故而顺天府下令,但凡死了的人,必定得叫仵作查看、确定是鼠疫身亡才能烧化。
这么一看,自然是看出了异常。
俞星臣听完后,看过主簿所记录之词,吩咐将陶氏带下去。
陶氏起身的时候,问俞星臣道:“大人,我不明白。”
“什么?”
“一个人,为什么会变得不像他,就像是……完全不认得的陌生人,甚至都不像是人。”
俞星臣罕见地移开了目光。
陶氏还想再说什么,却只垂头,被人带下去了。
俞星臣扫过面前的那些供词。
主簿们以为结案,跟衙役们都退了。
俞星臣却知道这件案子没有完,毕竟陶氏说自己没出门,那么,那个请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