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的“受害人”又是嫌犯的少年,却又各怀心思,十分狡狯。
俞星臣心里一直有个想法。
本来还没下定决心那么干。
陈家,欧家跟黄校尉几位的“拜访”,让俞星臣下了决心,不再犹豫。
他看似是“放虎归山”,但确切地说是“引蛇出洞”。
就如同当日,为了查看索将军的底细,俞星臣不惜叫顺天府的人过去试深浅。
这一次,他决定把这几个恶少年,当作诱饵。
倘若有人为了老滕而杀害丁镖,马缟,那么他一定不会放过这几个少年。
而假如陈少戒欧逾等一直都在监牢,乔小舍又深居简出不能露面,那么那个人自然毫无办法,无法动作。
所以俞星臣给了那人一个机会。
让“他”行动起来、去杀死这些少年的机会。
所以当时蔺汀兰才说了那么一句话:有人明明给卖了,还替他数钱。
当时小公爷就看出了俞星臣的用意,可笑陈主事跟忠宁伯等,以为自己诉求得逞,却不知这是俞大人顺水推舟。
俞星臣甚至把他们的后路都堵死了,他故意说什么“出了意外不能担责”的话,就差大声嚷嚷说,——倘若他们被杀死了,自己概不负责。
偏偏忠宁伯等自作聪明地都答应了。
俞星臣调兵遣将,命两人去盯着陈少戒,两人盯着黄鹰杰,两人负责欧逾……但却叫灵枢格外带了一队人马,专门看着两位学官。
一个是陈主簿,一个就是元学正。
不料,事情的发展有点超乎俞星臣的预计。
就在灵枢等暗中盯着元学正的时候,黄鹰杰居然遇袭了。
俞星臣“姗姗来迟”,同样赶来的还有俞太息。
跟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温和不同,这次俞监丞的脸色有点发黑。
这几日,国子监上下人心惶惶,之前祭酒跟司业两人,甚至被传入宫中,皇帝特意问了最近发生的案子。
今儿王司业就病倒了,据说是在宫内被吓病了的。
首当其冲的虽然不是俞太息,但身为监丞,出了这些事,俞太息又岂能置身事外。
本以为俞星臣把人放了,事情或许告一段落,自己能够歇一歇了。
不料还没好生喘口气,竟然又出了血案!
俞太息此刻看见俞星臣,如看到仇人一样:“为什么巡检司的人会在监内?”
俞星臣当然不能说自己是在引蛇出洞。
他心里略惭愧而面不改色地说道:“那是因为……怕几个监生有碍,所以叫人暗中保护。”
“保护?那你们是怎么保护的?为什么黄鹰杰会被刺?凶手何人,可发现了?”
俞星臣也想不通。
方才在俞太息来之前,他询问过灵枢此事。
跟着黄鹰杰的两个侍卫,却也是满脸震惊。
据他们说来,黄鹰杰原先是在府内,到了晚间,却来到了国子监,中间还跟欧逾碰了个头,不知说了些什么。
然后两人就分开了,黄鹰杰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回了寝卧。
就在欧逾跟谭珣打起来的时候,屋内的黄鹰杰发出惨叫求救的声音。
两个侍从第一时间冲了进去,却见房门敞开,黄鹰杰已经摇摇晃晃倒向地上,凶手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其中一人对俞星臣道:“大人,这凶手必定是绝世高手,我们就守在院外,按理说若凶手翻墙而入,总该有些蛛丝马迹,可我们两个竟都不曾察觉……”他面有愧色,不想让俞星臣以为自己是在为自己的无能开脱:“请大人降罪。”
俞星臣想到那神秘的打伤了小黄狗的人,连灵枢都不曾发现踪迹。
但他很快又摇了摇头:“无事。”
幸运的是,黄鹰杰所受的伤并非致命。
孟仵作跟蔡大夫检查过了黄鹰杰的伤处,小孟分析的头头是道:“伤口平整,可未曾伤到内脏,大概是凶手怕侍卫们冲进来,所以仓促间失手了。”
俞太息在门外,等俞星臣出来后,他才惊诧道:“你把仵作跟太医都带来了?”没等俞星臣开口,俞太息色变道:“你是早就预计到会出事,是不是?”
正常官差出来,怎么会太医跟仵作都带着这么齐全?
这是唯恐不死伤人命啊?!
“这……只是以防万一。”俞星臣看似规矩地垂眸。
俞太息咬牙切齿:“呵呵。你可真行。”
幸亏另几个巡差来报,说是陈主簿两刻钟前不见了。
虽然意外,但俞星臣又生出了一点希望。
命速去寻找,回头,却不见了俞太息。
方才,俞太息叫了里间的元学正,一起离开此处。
他先是问了谭珣跟欧逾的事情,两人又一起去看谭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