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比如他好好地突然俯身,比如那只纤细柔白的手,忽然轻轻地握住了他的肩,透着几分柔情旖旎。
长河影动,香蒲摇曳,前方是黑夜中如山岳似的城池,头顶彩云追月。
少年策马而行,单臂搂着怀中之人,低头吻落。
月光洒落,这幅场景,竟是曼妙绝美的如同梦幻。
俞星臣当然没看的这样清楚,但聪明智慧如他,只看到薛放异样的动作,心里就已经澄澈明了。
脑中瞬间无师自通、融会贯通的那些场景,甚至比纤毫毕现更叫他震撼,无地自处。
灵枢轻轻地问了声:“大人,您还好吗?”
跟在俞星臣身边的灵枢,发现俞星臣的身形摇晃,似乎因为过于疲累,有坠马之虞。
俞星臣只一摇头。
马蹄声得得轻响,俞星臣听到旁边不知是谁低声说了句:“可恶。”
就如同他的心声不小心跑了出来。
悄悄地,俞星臣加上一句:“可恨。”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临近海州城。
薛放先派了一人前去叫门。一刻钟左右,那士兵急速回还。
“十七爷,”士兵着急说道:“他们不开门!说是从龚老将军时候定下的规矩,夜不能开城门!”
俞星臣在旁幽幽地说:“有没有告诉他们,我们是京畿巡检司的。”
士兵道:“回俞巡检,自然是说了,可他们还是不肯开,还说……”
俞星臣见他犹豫,问道:“怎样?”
士兵道:“他们说,别说是巡检司的人,就算是皇上到了也是同样。自古海州的规矩,谁若敢夜间开城门,便是人头落地。”
俞星臣皱眉。
薛放却并不在乎,反而一笑道:“军令如山,有点意思,他们毕竟近海,倭贼又奸诈之极,万一贼寇假冒什么钦差大官之类,诈开了城门,那岂不糟了?这规矩立的很好。既然这样,那咱们也别去搅扰,索性就在城外过一宿,明日再进城也罢了。”
士兵说道:“方才经过前方,看到路边儿隐约有灯火光,像是个村落。”
沁州领路的人也说道:“那里确实有个村子,好像是叫做河道村……没多少户人家,我记得是有个客栈的,虽简陋,暂时落脚却也使得。”
于是大家便往河道村而去,惊动了村中里长,赶忙出来迎接。
这是个渔村,因临近海州,以便于来往的客商歇脚,确实有个小客栈,因为最近海州食人的案子,来往客人减少,入住的人并不多。
薛放俞星臣众人进来,便把这小客栈都塞满了。十七郎安排人去照看伤者,看守尸首等,屠竹跟灵枢则去调度茶饭,跟店掌柜、里长一起安排房舍。
不消说,先安排了一间好些的给杨仪。
小甘陪着杨仪先进了房,给她擦脸漱口,杨仪连日马车内颠簸,坐在榻上,竟好像还在马车上般颠动不稳。
一会儿,屠竹送了热水进来,小甘捧入,让杨仪泡脚。
杨仪已经坐不住了,靠在床边假寐。
小甘的身体毕竟跟她不同,加上见了屠竹,越发精神,便蹲在地上给她洗脚。
杨仪虽闭着眼睛,心里却还谋划着,轻轻对小甘说:“待会儿你到外头……问问这里有药铺子没有。”
黎渊的伤口没有合适的药,这件事始终让杨仪牵心。
小甘道:“好,知道了。”
“还有,你去看看黎渊……”杨仪眉头微皱,却有点担忧,她知道薛放跟黎渊不对付,还有点担心薛放误会了他。
小甘答应着,又问:“姑娘,这黎大哥,是什么人?他不是巡检司的,怎么会跟着咱们呢?我以前都没见过他。”
杨仪含糊道:“是、南边认识的。”
小甘笑道:“今晚上真真多亏了他,啧……要不然,真没法想象在十七爷赶来之前将怎样呢。”
正在这时,门上轻轻地一声响动。
小甘回头,竟见是薛放站在门口。
丫头一怔,刚要开口,薛放无声地对外指了指。
小甘还有些迟疑,看看杨仪,见她双眸闭着,似睡非睡,也没有再说什么话。
顷刻,杨仪又想到了一件:“对了,这里村落不大,未必有药铺,你不如去问问屠竹,他们兴许随身会带着药……取一点儿来也能应付。”
哗啦啦的水声响动,一只手握住她的脚,动作很轻地揉了两下。
却没应答。
杨仪以为小甘听着,加上自己也倦怠,便只叹道:“好了,你也累了,把水倒了去找药吧……再看看十七歇了没有。”
那只手握着她的脚,稍微用了几分力道。
杨仪突然感觉不太一样。
小甘的手很软,也不很大,但是这只手……竟好像把她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