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说是死寂。
试探得太明显了吗?安室透在心里皱眉。
赫雷斯并不是一个情感外露的人,她平时总是满脸微笑的样子,似乎从来不会特别的去在意什么事情。安室透原本的判断是,赫雷斯和皮斯科或许确实敌对,但她面对皮斯科时的那种愤恨有很大伪装的可能。至于理由,或许是为了树立一个共同的敌人,用来增加下属之间的凝聚力。
然而她此刻的神色却让安室透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赫雷斯和皮斯科之间,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你说得对,我的确一个字都没有听在耳朵里。”
九条九月张口,安室透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回答自己刚才的调侃。
“因为我一定要查清楚二川的死因。”她说。
“目前二川的死亡的确有不少疑点,但是,如果能够确实证明他和劫夺药物的那些人有关联,对皮斯科的声望会造成巨大的打击。”
九条九月完全没有在意自己和平时里的表现大相径庭,又一次直截了当地对他说,这一次,她连脸上的笑容都省去了:“我知道会很危险,但是,只要能找到证据,就算前面是龙潭虎穴,我也一定要闯。”
“你是聪明人,所以这次我才会选择你。帮我吧,安室,找到那个老头的弱点,算我欠你一次人情。”
安室透的手动了动。
此刻他的心头涌起了一种强烈无比的探究欲,这让他迫不及待地想挖掘赫雷斯的过往,找到她如此反常的原因。这种欲望强烈到,让他几乎怀疑赫雷斯刚才是故意要告诉他这件事情,以此来挑拨他的好奇心。
但是……理由,她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安室透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现在他立刻要做的是对她的话做出回应——她说到了这个地步,“安室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拒绝。
“抱歉,安室先生。”赫雷斯用手背遮住嘴,长舒了一口气。在手重新从脸边移开后,她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常,只是眼神中依旧带着些思虑,“我刚才情绪比较失控,可能有点吓到你了。”
组织里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吓到?安室透想。但不可否认的是,看着从来一派笑容,也不在意别人调侃的赫雷斯,突然冷下脸,的确让他有些出乎意料。
但是,在赫雷斯改变话题之后,这时候他再突然说一个“好”字来回应她之前的话就显得有些突兀了,他打算用另一个话题来回答,赫雷斯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
“没什么事。”安室透于是语气轻松的说,“对了,你之前不是问我在神社内找到的情报?刚才一直没空讲,现在我简短点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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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安室透讲完他在神社内的见闻后,九条九月若有地回忆着:“一个半月前的周一……嗯,那天组织的车的确是在神社关门之后才失踪的,这个时间我记得。”
“那么那个黄头发的男人,应该就是黑田组将组织成员掉包后,负责伪装成原来成员负责开车的司机了。”
为了表示自己情绪已经恢复如常,她还调侃了一句:“一头黄毛……这种任务按理说不应该引人注目的,居然交给一个特征这么显眼的人来做,能想出这种计划的家伙脑子不太好使吧。”
九条九月不爽的时候有点喜欢欺负人。看安室透露出一副欲言又止,脸上写满了“你是不是故意的”的神情,还是挺让人心情愉悦的。
车子行了一会后,就从上社前宫附近宽敞平坦的大路,走到了一条有些坑洼的小道上。
九条九月拿着展开成一大张的地图,便翻看边给安室透指路——已经快下午了,两人赶了一早上路,沿途水都没喝多少,接下来他们要去诹访市,坐下来修整一下,好好吃个饭。
“虽然要跨越诹访湖,但是现在的地方离我们的目的地也不远,半个多小时应该就到了。”
安室透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加快了车速。
“你不用开那么快。”九条九月继续对着地图寻找着路线,“从刚刚那条路出来,接下来一直直走,然后到下一个路口左拐……”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车突然往右来了个九十度大拐弯。
九条九月一下没坐稳,差点连人带手里的地图一块凌空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