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诺一手拿着碗面,一手扶着门把,黑眸望向床榻盯了一会。
禾奚半边身子都趴在床边,衣服也往上卷起了一点,看过来的眼神不知为什么充满忐忑,尤其是额边,出了不少的汗。
毯子是两米长的款式,现在堪堪只盖住禾奚的下半身,见桑诺一直看着那张毯子,禾奚不由得心惊胆战,感觉到肚子上似有若无的碾磨,他更有些慌,生怕里面那个人会把他肚子咬破。
禾奚陷入了一种很纠结的状态,告不告诉桑诺?
如果告诉桑诺,桑诺就会知道有人在他被窝里对他做无耻的事,想到同学白天莫名其妙说的话,他说不出的感觉有些丢脸。
但如果不告诉桑诺,单凭他一个人绝对抓不住里面的变态。
禾奚抓紧枕头,思考不到两秒,他抬头看向桑诺,“桑诺,被子里有人,快……快点……”
在他抬起一根手指的时候,桑诺就已经早一秒发现了毯子里不正常的起伏,他把碗重重搁到一边柜子上,沉脸朝这边走来。
他背光而立,单薄冲锋衣紧紧勾勒着里面宽厚炽热的胸膛,走过来的那几步脸色阴得能滴水,桑诺抬手伸向那张毯子,没等掀起来,变故就发生了。
里面的人灵活一躲,飞快避开桑诺的手,朝窗边走去。
没了毯子掩盖,禾奚才发现那个人个子很高,而且他有备而来,全身皮肤都遮住了,没露出一丁点脸,他踩上窗沿纵身往下一跳,片刻就消失在禾奚的房间。
桑诺下意识走到窗边向下看,踩上去时想起还没得到禾奚的允许,他回头看了一眼。
禾奚对上他的目光,心里骂了一万句木头脑袋,再不追人就跑远了,他站起身,喘着断断续续的气皱眉道:“快去追。”
话音落下的下一秒桑诺也在房间消失,因为开着窗户,禾奚能清晰地听到楼下沉闷追赶的脚步声。他踩上鞋子,皱紧眉用手摩挲了下腰肉,刚才被那人攥得现在还疼。
禾奚软着腿走到桌子旁边坐下,拿起通讯器第一时间翻出储应珣的号码,拨通后听见屋内同步响起的铃声,他才骤然呆住。
慢吞吞挂断电话,禾奚给韩念慈发去消息,告诉他中午睡觉的时候遇到了变态,让他想办法抓人。
韩念慈这时候还在开车,看见禾奚的求助时刚刚到家,他扶了下眼镜,解开安全带,在通讯器上通知了几个人,让他们现在赶去禾奚的别墅。
禾奚捏紧通讯器还要再发什么,忽然听见楼梯间响起上楼的脚步声,他抬眸就见额发微微凌乱的桑诺跑到门口,默不作声地看向了他。
禾奚撑着桌边立刻站起来,略有些急切地问:“怎么样?抓到了吗?”
两三秒窒息的沉默后,桑诺摇了摇头,“没有,他有人接应,出了别墅区就上车开远了。”
禾奚重新坐回毯子上,捏着通讯器的手微微用力,本来就白,手背这样一绷,变成了比新鲜豆腐块还不逊色的肤色。
这回没抓到人,那变态就像个定时炸弹不知什么时候会再来,禾奚烦躁地把通讯器扔地上,正想站起身下楼拿东西,忽然瞥见桑诺在默默盯着他。
后背被盯得绷直,禾奚后知后觉就算没抓到人,他似乎也该说点什么。
“干嘛摆那副表情?”禾奚瞥了眼垂着眸的桑诺,生疏开口道,“没抓到就没抓到,我又不会怪你。”
桑诺身体紧绷,下颌还流着一点汗,他闷不吭声地呼了口气:“我跑太慢……”
禾奚打断道:“你跑再快也比不过四轮车,别想那么多,我下楼看看那个人有没有留下脚印,你再去把面热一热吧。”
说完,没再看门口身形硬直的男人,禾奚拿上自己的通讯器转身下楼。照他自己说的,下楼先去别墅后面的花园逛了一圈,检查地面上有没有脚印。
可惜没找到,因为是石子路,加上那男人过于谨慎,禾奚几乎把地方翻遍了也没找出一个。
从后花园垮着脸回来,禾奚正准备往楼上走,忽然听见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是个仪容得当的中年女人。禾奚怔了下,礼貌叫道:“陈太太。”
陈太太住在附近,以前偶尔会带着一篮甜点过来拜访他和储应珣,久而久之禾奚就和她认识了。女人似乎也只是想和禾奚打个招呼,微笑着点点头便拎着菜准备离开。
禾奚忽然想起什么,叫住她:“陈太太。”
“怎么了?”女人回过头。
禾奚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唇,“有些事想拜托您,等一下我能去您家里,耽误您十分钟时间吗?”
住在别墅区的人非富即贵,大多都极有势力,眼前这看似柔弱的女人家里不仅有钱,还在安全区开着殡仪馆,大多有钱人都找他们家操办丧礼。
储应珣的丧礼就是他们家办的,眼下那副装有尸体的棺材也在陈太太的馆中,禾奚想……想让陈太太带他去看一眼。
女人婉转笑了笑,听禾奚有事相求并没有拒绝,笑着道:“可以呀,正好我晚上买了些排骨猪肉准备炖汤,你等下过来喝几碗。”
禾奚连忙道谢:“麻烦您了。”
禾奚脚上还穿着拖鞋,他想换个鞋子再过去,没有那么不得体,捏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