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找到自己放在角落的垫子,摊开放平,抱着便当坐到上面,腮帮子鼓鼓吃了起来,垂下的睫毛浓密发卷,像羊绒毯上交错密集的软毛。
禾奚不挑食地夹起东西吃进肚子几口,抬眼见身边的小弟安安静静地背手杵在两步远的地方,用纸擦了一下嘴,表情淡淡问道:“喂,早上储应珣说的那个废基地是干什么的?”
禾奚很讨厌储应珣那些每天一身臭汗的小弟,除了让人做事,每天见到都一脸嫌恶,基本不会主动找人聊天。
所以那小弟愣兮兮左右看了眼,才知道禾奚就是在问自己,脸上表情明显顿了顿,过后身上无端渗出了些汗,他半秒后才想起自己应该要说话了:“是那帮人用来改装车和枪,还有研发治疗药的地方。”
禾奚恹恹地又吃一口东西:“那帮人?”
小弟想了想这些不是秘密,干脆如实道:“流窜在非安全区外的那些人,他们的老大比较残暴,经常找地方发展成基地做改装枪,一旦被感染物种袭击,立刻会放弃基地转移。”
禾奚不感兴趣地“哦”了一声,似乎吃到不喜欢吃的东西,那张让人心潮起伏的小脸立刻皱了皱,过了会才强行咽下去。
一顿饭禾奚吃了好一会,只吃了一小半,他就拿过盖子重新盖好,把便当放到一边,昏昏欲睡地抱住膝盖准备睡一会。
闭上眼睛没半秒,禾奚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定闹钟,但困意来得太快太猛,潮水一样淹没了脑子,禾奚一动不想动,他撑着半边眼皮看了一眼远方的小弟,心想还好叫了一个人。
要是快上课了,肯定会叫自己起来……
结果没叫。
禾奚一觉醒来看见学校一盏盏亮起路灯,天边昏暗,一看时间好巧不巧刚下学,下午几节课有一节算一节全部睡过,禾奚后悔自己不定闹钟了,他早该想到的,储应珣的小弟脑子都不会拐弯,只有别人亲自吩咐过,才会照着去办。
自己压根不会思考,脑子也不会转。
禾奚在那里睡了多久,他就在那里站了多久,根本没想过要去叫禾奚。
站在远处的小弟冷不丁见睡醒的禾奚用潋滟的眼睛愤愤地瞪了自己一眼,怔了一下,不明所以,只想恐怕禾奚又看自己哪里不顺眼了,把头低下去了一些。
禾奚匆匆拿起手机和饭盒准备下楼,走了没几步忽然想起现在下去也没用了,脚步停下来,重新返回去坐到垫子上。
他现在心情很糟糕,但实在没力气找小弟的麻烦,一股气上不去下不来,傻坐一阵他恨恨拿出通讯器给储应珣弹去一条视频。
现在还不到要睡觉的点,但安全区太危险,路上时不时蹦惊喜,说不定就是哪种感染物,储应珣早上出发到晚上,一共剿灭了三波怪物,弹尽粮绝,手下人都有些挂彩。
禾奚给他发去视频的时候,他和手底下的人将车座放倒,在封闭的空间里刚睡半小时,独属铃声一响,他一个激灵坐起来伸手拿过通讯器。
和他一起被吵醒的还有副车座上的小弟,后三排的人都睡很熟,砸吧砸吧嘴翻个身又打起呼噜了,小弟看了眼震动的通讯器,了然地低声问:“老大,是禾奚?”
储应珣皱眉,到处翻找起东西,拿着烫手山芋一样的通讯器,有些着急地啧一声:“嗯,我衣服放哪了?快拿给我,他这个点打过来,应该是要查岗,晚了又要闹了……”
非安全区哪怕是晚上气温也很高,巨型装甲车停在一个坡上,放眼望去是一片空旷的沙漠,用手捧起一手沙,会被烫得手一抖,更别提装甲车里是封闭的空间。
他们睡下之前都把身上能脱的衣服都脱了个精光,只留了条能遮腿的裤子,储应珣还好一点,上半身穿着衣服,可他一天打打杀杀,这衣服到现在已经变得皱皱巴巴,一点不能看,袖子还破了一块大洞。
皱了也就皱了,坏就坏在这件衣服是禾奚心血来潮给他买的。
他出门前一晚怕自己太想禾奚,专门找了这件来穿。
要是让禾奚看见买给他的衣服皱巴难看成这样,这两天他就别想再听到禾奚的声音了。
储应珣一天不听都浑身难受,除非某天被石头砸破脑袋,否则忍不了那么久。有时候他还要听过禾奚的声音后才能睡好觉,绝对不能和禾奚冷战。
所有人的衣服脱下来都扔在地板上,乱七八槽堆在一起,气味也全都混乱成一团,储应珣在那堆衣服里找了找,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外套。
呼吸又快又急,飞速扣好将两条胳膊套进袖子里,整理了下扣好扣子。
视频接通的那一秒,储应珣的脸出现在屏幕上,笑得有点勉强:“奚奚。”
禾奚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摄像头离得近,储应珣脸上的紧张看得一清二楚,禾奚握住通讯器眼睛狐疑看着。储应珣刚才把衣服都扔到了后面赤着膀子的小弟上面,连脸都全部盖住了,没露出一点皮肤,倒是不怕被禾奚看见。
坏的是他额头上有汗,不像是被热出来的。
“奚奚,”储应珣用余光看了看身上,倒也不算太乱,看不到里面的破洞,于是他故作轻松地问:“怎么不说话?”
都说上镜胖十斤,禾奚的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