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听宁先是听到了祁毛的喊声, 抚着肚子小跑着从门栋出来,她也吓住了。
“砸开!”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密闭的车里, 睡着和晕倒都十分危险,打消防还是叫救护车,现在都没一块砖头来得快。
香樟树下就围着一圈红砖,祁毛搬起一块儿, 挥到一半定住:“真砸啊?”
“砸!你从后面砸, 别伤到他!”
“好嘞!”
祁毛往手心一吐, 搓了搓, 对着后车窗, 举着转头向后仰, 力续到最大, 只听咔嗒清脆一声,车门开了。
霍涔手搭在把手上, 回头看着对他这辆豪车不轨的两个人:“干什么?”
祁毛一惊,砖头脱手,砸到了自己脚上。
“哎哟——”疼得直跳脚。
许听宁扶着祁毛:“你脚没事吧?”
“还行, 应该没骨折,就是好疼!”
霍涔另一只手压在心口上,看着许听宁担心别人的样子, 把头转了回去。
“我说霍涔,你啥毛病啊,喊你那么多声都没反应, 我还以为你在里面挂了呢!”祁毛龇牙咧嘴地道。
“睡着了。”霍涔看着后视镜,冷冷地说完,关上了门。
许听宁把祁毛扶到旁边的石墩上坐着, 自己走了过去,敲了敲车窗。
霍涔的车门其实就没关,他推开,看了她一眼,又把头转了回去。
“在车里睡觉一定要开着窗……”
话没说完,许听宁的手被拉住了。
霍涔的手很凉,还是没扭头,攥着她的手往怀里拉,用力按在他的胸前。能感受到他的温热和心跳,许听宁咬咬牙,又给抽了出来。
霍涔眼神落寞,语气又带着骨子里的桀骜:“许听宁,手都不给牵,还想管我?”
“我只是想让你珍惜生命,还是你跟我说的,在车里睡觉一定要开车窗。”
“珍惜生命……”这四个字像是很有意思,霍涔低低重复,忽然看向她,黑眸里波光滚动,问,“我死了你会为我哭吗?”
寻死觅活不是霍涔的风格,但他现在真的很想知道,许听宁是不是还对她留着一丝感情,哪怕流一滴眼泪就好,怜悯也可以,那么他也可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砸废了也愿意。
可是许听宁用沉默回应了他。
“霍总。”王秘书是坐出租来的,车子一停,他就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袋,看上面的字,是一家中外合资医院的。
他看到许听宁打招呼:“嫂……听宁姐。”
毕竟离了婚,再喊嫂子不合适,但这么喊来喊去也是尴尬。
霍涔从医院跑了,电话也打不通,他留的紧急人是王秘书,医院自然就打到了他那里,说霍涔的检查结果出了,让他赶紧去拿,并且一定要通知到本人。
“哥,你还能扛得住吧?”王秘书拿到检查结果,着实一懵,又听到电话里霍涔半死不活的声音,更是吓了一跳。
“嗯。”霍涔不想说太多的话,下了车,“小王,你来开车。”
他心脏像拧成了麻花,拧得五脏六腑都不舒服,车还没上去,先看到了车顶放着的纸箱子。
“这什么?”
“听宁的垃圾。”祁毛还在揉脚丫子,扬声,“霍涔你帮忙扔下。”
许听宁想阻止已经晚了,霍涔已经拿了起来,盒子上面开着口,里面的东西清晰可见。
王秘书看到霍涔的手在发抖,说:“哥,我来扔吧。”
“不用,有人更想扔。”他一手托着箱子底,一手牵着许听宁的手腕,拉到垃圾箱边,把箱子递给她。
许听宁是想把这些东西扔了,可不是这样当着霍涔的面。
“听宁。”霍涔看着他,沙哑的声音像是在乞求她,“你真要把我扔了?”
许听宁没法回答,她拿他没办法,可已经到了这份上,也不可能回头了。
霍涔冷笑一声,从后面拥着她,捉着她的双手,将那箱子扔了进去,然后调头大步往车处走。
“哥!你这样不行,咱们赶紧去医院吧!”王秘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听见霍涔的话,就是看他车门都拉不开,脸色也苍白得像纸,整个人都好像要碎了。
霍涔不是没力气,是手抖,他坐到后排,王秘书小跑着上了驾驶位。
“这是什么?”
“哥你的检查结果,我活这么大都没见过这种病,可厉害了!”
霍涔没心情废话,说:“能死吗?”
“死不了。”
霍涔心想这什么世道,都他妈疼成这样了,还死不了!他冷着脸把文件袋打开,刚抽出来,又听见王秘书说:“但是医生说了,你活着也不会太好受。”
应激性心肌病,又称心碎综合征。
通俗来讲,患者情绪在受到刺激后,就会出现心脏不适的感觉,能有多不适,就像心都要碎了一样。
“目前没什么特别好的治疗措施,但是哥你也别放弃,医生说如果你情绪恢复了,过个数周、一月的,病也就会自己好了。”
换句话来说,他要是情绪不恢复,就得这么时不时疼着。
“停车!”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