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听宁还没开口,祁毛干笑了一声:“你那边不还有事?人还等着你呢。”
那女人确实在往这边望。
“我助理会留下处理。”霍涔道,“听宁就不麻烦你了。”
祁毛嗤了声:“霍涔,我都心疼你,天天光忙着赚钱了,老婆都没时间陪。”
霍涔不疾不徐回道:“你也多陪陪女朋友。”
祁毛的痛点——单身狗多年。
他俩小时候就冲对方很不客气,许听宁常做和事佬,那时候效果不佳,如今俩男人二十七了,成熟多了,便会起些效果。
“祁毛,你车还得送修,我坐霍涔的车回去吧。”
“行,回头再联系,下次我带你吃小街新开的一家烫面角,你什么时候有……”
话没说完,车门已经从外面被打开了。
“走了。”霍涔弯腰牵住许听宁的手,护着她的头,扶着她起来。
他其实不需要这样,但就是喜欢跟祁毛较劲。
明知如此,她还是顺从地下了车,她的脸快埋进他怀里,闻到了女士香水的味道。这当然不是她的,是谁的呢?
许听宁一晃神,打包的鸡汤从手里滑落,塑料盒摔个大豁口,鸡汤洒了出来。
“什么东西?”
霍涔弯腰想看,许听宁比他先一步蹲了下来。
她背对着他,脊背弯着,看着碎了的盒子、流出的鸡汤,那叫一个心疼。
心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霍涔的手按在她头顶,揉了一下:“我看看。”
“你别碰了,是鸡汤很油的。”
许听宁匆匆收拾着,里面都脏了,不能吃了,她提着袋子扔进一边的垃圾箱,用纸巾擦手,再用一张快速擦了擦眼,然后头也不回地上了霍涔的车。
回去的路上有司机开车,他俩没有交流,霍涔在打电话,好像还是车的事。许听宁则是把头转向车窗,认真看着外面。
她扎着松散马尾,暖灰色薄衫,运动裤,休闲得不能再休闲,怀里还抱个帆布包。深色的玻璃上映出她的脸,目光直直的,根本没在看景色,只有背影固执又逞强。
霍涔就觉得好笑,她每次都这样,觉得背过脸,别人就不知道她在生气。他伸手拽住她的皮筋一扯,乌黑柔软的头发如瀑布般瞬间散开。
许听宁绷着脸回头:“你干什么?”
霍涔没理她,单手玩着她的皮筋,五毛钱的东西被他拉来拉去。
“还给我!”她是要皮筋,眼却瞄着他的无名指。——婚戒倒是有在戴。
霍涔目光淡淡,勾了下唇:“怎么,不信任我?”
“……怎么会呢。”
他把皮筋放在她的掌心,手没收回去,握住她的手,捏在手里玩,瞬间皮筋和她都落在他的掌中。
“我今天晚上有应酬,他是对方老总的女儿,刚好跟着来了,就一起用了餐。”
许听宁抿抿唇。
霍涔勾了一下她的下巴:“笑个我看看。”
许听宁仰起头:“我现在笑可能会很丑。”
“刚不是说了,应酬而已。”霍涔知道她在怄气,否则不会贴在车窗上。
“不是这个。”许听宁道,“你为什么不回我微信?”
霍涔抬眉,拿出手机,那个微信他压根就没看,扫了一眼,在屏幕上按了几下。
随即许听宁手机振动,她点开一看,霍涔给她回了个:【阅。】
许听宁深吸一口气,又把头转回去,对着车窗闷声闷气地扎头发。
霍涔“啧”了声:“回了还生气?”
许听宁不吭声,认真看着窗外。
车里安静几秒,她头皮一疼,刚扎好的头发,霍涔又给扯开了。
许听宁知道霍涔打一开始就不喜欢她,第一次见面是在小升初的暑假,那时她比同龄的孩子长得瘦一些、矮一些,外婆觉得不能再让许听宁吃食堂或者小馆子,也把小舅家的孩子照顾到了小学,便搬来和她们一起住。
暑假里许听宁天天跟着外婆去菜市场,老人家慈眉善目,和气健谈,没几天就跟周围邻居熟络起来。外婆跟郭奶奶是在买菜时认识的,聊得来,相见恨晚,经常走动。
许听宁家住二中教师家属院,六层的楼,她家是三楼西户,面积不大,两室一厅,七十多平。采光最好那间给了许听宁,她趴在窗户上,就能看见郭奶奶家房顶上的月季花。
郭奶奶家不属于家属区,与他们隔着一道墙,那区都是一栋栋独门独院的两层小楼,据说二中退休的校长也在那边住。房子倒不算新,红砖墙,墙壁上爬满绿油油的爬山虎,门前还有棵银杏树的那栋就是郭奶奶家。
那阵子许听宁经常去那玩,两位老人家是老乡,郭奶奶想念家乡的美食,却不太会做,于是隔三岔五买来好的食材,邀请外婆去掌勺。其实年纪大了,哪有那么多食欲,那些豆花、醪糟、腊肉……回回都进了许听宁的肚子里。
她喜欢一边吃着一边听她俩聊天,老人家最爱说以前的事,说着说着就笑。
许听宁问她们笑什么,郭奶奶说和外婆聊天高兴,看见她吃东西也高兴。许听宁便大口大口地吃。
燥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