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宴,百花争艳,却并不繁乱,汾田县以茶花为重,那一盆盆各色茶花相聚或是分散尤其的出众。
这赏花宴露天摆在离穆府不远的园子中,傍水而设更是有几分雅致,各色衣着华丽的美娘子与郎君又是添了一道风景。世家大户未嫁的女子未来,但那些男子却来得不少,而小户或是商贾家的小娘子更是穿的花枝招展,仿佛试与百花一齐争奇斗艳。李清凡瞧着那些脸朝着花盆眼睛却四处乱瞄的少年男女们,有的三三两两一处,便明白了,年年这赏花宴从来没有冷清过,怕不止是因为爱花之人多的缘故,怕不过众人借着名头来相看有情人的吧。
清凡进了这花宴,柳依依大约与杨文修在一起久了,也不靠谱的不知道游荡到哪里去了,就只好独自一人积极的到处寻找那传说中的茶花来,她虽然不懂花,不过见这些花枝都聚在一处猜测应该不是多么名贵,便又朝着里面走去。今日她特意选了墨绿色的衣裙,头发也没有用任何装饰,梳了最是简单的发髻,只用了一条绿色发带系上。在一群花枝招展的少女之中尤其不显眼,连花楼安排的侍婢也要多些首饰,特别是在花宴上,处处是绿叶绿荫处,不仔细看几乎融在背景之中。清凡是怕又遇上那百年难得一见的口臭郎君,还是低调些好。
一路上她贴着树荫避着人群走,不时的伸头张望一下人群多的地方,若是见无异花异草便匆匆走开,汾田县的登徒子估计也就昨日见的口臭那两人,清凡独自一人逛了些时候到也没有人来打扰。只是走了许久,除了见到几株高大些的茶花来也并没有多少奇珍异草,却一点线索也无,好看的:。走到后院正欲转身之时,却听得低低的惊叹声:“怎么又死了,难不成真的闹鬼了?”
李清凡忙掩身到附近一颗树后,看到两个丫鬟打扮模样的女子,其中一长脸细眼的急急捂住对面一脸惊讶的胖乎乎的小丫鬟,小声埋怨道:“喊什么,今日这么多人,小心被听到,毁了花宴,老爷把你卖了。”
那胖胖的小丫鬟也举着白白的胖乎乎小手遮住嘴巴,睁大圆圆的眼睛,那憨态可掬的模样,李清凡倒也觉得有几分好笑可爱。那胖丫鬟又仔细瞧了瞧周边,才放下手来又小声问道:“上次不是求了于道长的吗?”
长脸丫鬟摇了摇头:“听说穆府的裘郎君不同意,所以裘府内外院都没有挂上,这下果然出事了,今日那穆夫人怕是要头疼了,毕竟是她的堂弟。”
清凡听到这皱了皱眉,忽然朝身后猛然回过头去,柳依依大约十步远处朝清凡招了招手。
如今前面花园的人不多了,柳依依还是一身翠色打扮,柳眉媚眼,若不是双眉之中有凝色到显得妩媚多情之感。落日金黄的余晖,二人走在斑驳树荫之下,不时在一簇簇花丛中越过。
柳依依低声在清凡脸颊边耳语,李清凡偶尔点点头。原来,柳依依一入赏花宴便一直或有或无的跟着穆夫人朝人多的地方去,女人堆李八卦出来,可谓是收获颇多。而李清凡可以避者旁人自然不知道赏花会的重头戏是在半晚时分的西楼内,那里才是由各家花楼送来的名贵品种。而这汾田镇新近奇人,靳道长。
这靳道长原先不过是汾田县的祈福观一名扫撒弟子,连观主的入门弟子也算不上。更没有听说过又什么慧根之类,却在半个月前,偶然路过一位突然窒息将死的孩童之时,不过颂了几句经文将那孩童救了回来,这也是汾田县迄今为止唯一一位没死成的特例。而后,道长名声大显,虽说不能时时赶到救下将死者却参详出了一道避祸符咒,只要愿意去祈福观亲自求取,无论贫富都由能拿到,而这符咒只要挂在床头,便可以了。
这县城中已经大约又一小半的人求取了,每日那祈福观人山人海,靳道长也几乎日夜画符却还不够。虽然说不论贫富,但毕竟大户人家的香油钱年年供上,那道观的观主还是先尽量紧着汾田县的大户分发。柳依依刚刚却在人堆里,听着不少人家都夜夜将那符咒挂在床头。
李清凡听了这些话,开口道:“穆夫人现在也在西楼?”
柳依依点了点头:“这品花马上开始,想着她是走不开的。”
“我刚刚却听说她堂弟死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关联。听那丫鬟说,穆夫人的夫君不许穆府挂着那个符咒。”
柳依依问道:“师妹,难道那个裘郎君就是魔教的人,所以他怕祈福观的符咒,还送妻子那么一个魔教咒语的手绢?”
李清凡摇了摇头:“也许是,却也不确定。那个突然出现的靳道长也有些奇怪。”
“或许是位散修?能力太低,只能做些防魔的符咒?等赏花宴过去,咱们去祈福观看看不就知道了。”
清凡点了点头。
清凡一入西楼,才知道原先一个下午都浪费了,西楼一层的中间那六盆艳丽夺目的茶花不正是她们所寻的吗?李清凡分不出这六盆的品种,她却也不需要分辨了,因为那花蕊中间隐隐透出的魔气,虽然淡却依旧显眼。
清凡没有靠近,只远远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看着那六盆茶花之间魔气化作丝丝长烟,对着周围的人群仿佛是在挑挑拣拣,有些缠绕在发丝上,有些缠绕在裙摆衣衫,便吸附住,也并无攻击,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