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体来说师雁行选;出发时间不错, 北方春日气候温和,晴朗少雨,内地无地质灾害,先就把遭遇意外;可能性降至最低。 就是……风真他爹;大啊! 这年月地广人稀, 只要出了城, 纵马疾驰一整天还放眼不见人烟都是家常便饭。 没有建筑, 全是土路, 又缺少成规模;防风林, 导致狂风长驱直入, 大老远就能看见天边惨淡;黄色沙尘帷幕, 铺天盖地。 不是总有人好奇为什么古装片里;大侠们都爱带着面巾和帷帽吗? 答案有了:防尘防沙! 都不用一整天,每每中午停下来吃饭休息时, 师雁行都能从身上抖出来几斤沙土,落在脚边直接堆起冒尖儿。 但除开这个,倒都还好。 几天跑下来,虽然屁股和大腿磨得疼,人也黑瘦了, 皮肤也糙了,但师雁行能明显感觉到心态;变化。 浪了,野了,天高海阔任我跑, 无拘无束。 痛快! 春日干燥, 带来;干粮一天就硬成石头蛋, 抓起来能直接砸核桃。 跟着;几个随从大多认路, 也不怕迷路, 中间见村就进, 进去讨水喝, 买饭吃。不然饿了可以忍一忍,渴了是真要命。 怕黑店,胡三娘子等人江湖经验丰富,每次都分出三班倒,绝对不吃同一种饭食,为;是防止有人下药一窝端。 至于临行前江茴担心;劫匪什么;,反倒没出现过。 师雁行还问胡三娘子,众人一听就都笑了,看她;眼神中充满了柔和;包容。 “咱们这么一大帮人呼啦啦来,烟尘滚滚马蹄铮铮,大老远就瞧见了,”胡三娘子擦了擦短棒上;尘土,咧嘴露出两排白惨惨;牙齿,杀气腾腾,“谁敢轻易招惹?” 奔驰中;骑兵对上步兵就是碾压;优势,更何况民间;一盘散沙。 算上师雁行和四匹备用替换;马匹,她们一行共九人十三骑,背上都负着弓箭,身上都揣着兵器,哪怕踏都能把人踏死了。 兼之众人这几年坐卧行走都在一处,默契非凡,偶尔还演练马下近战小阵,可谓训练有素,如今奔驰起来也是气势汹汹。 这样一彪人马,不管走到哪儿都得叫人在心里掂量掂量。 带头;胡三娘子和李金梅更是膀大腰圆目露凶光,等闲匪徒别说上前劫掠了,就是脑袋都不敢露一下。 荒郊野岭,四下无人,被人反杀了就地一埋,谁知道? 三个人在外围呈三角形相互背对放哨,其他人下马歇息,又支起锅灶、点燃篝火。 李金梅去灌木丛中掏了一窝兔子出来,一边麻利地剥皮一边笑道:“行走江湖,最好;便是人多势众,还要骑马。带车最容易出事。” “但凡赶车,必然辎重繁琐,脚程又慢,容易被人盯上。”她指了指斜前方倒着;一棵歪脖子树,“人家往路上摆几棵树、挖几个坑,摆明了陷你;,车子就是过不去!” 可骑马就不同了,只要骑术够、胆子大,直接就能跃过去。 以前师雁行还真不懂这些,听得津津有味,很下饭。 胡三娘子等人先吃了,又去替换了放哨;,稍事歇息,继续赶路。 就这么走了十一天,第十二天半晌了,胡三娘子忽指着前方遥遥一处黑点道:“掌柜;,京城到了!” 师雁行顺着她手指;方向奋力望去,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地平线上越来越高;一段黑色城墙,不由也是心潮澎湃。 终于到了! 京城乃天下人心之所向,每日出入者不知凡几,入城队伍一口气排出去大半里。 师雁行带头下马,牵着慢慢往前走,见路边不乏茶摊酒肆,便笑道:“看样子还有些时候,咱们赶了一路也累了,轮流去歇歇是正经。” 众人都说好,当下照例分成三队,轮流牵马排队,空出人来去吃喝。 胡三娘子又对师雁行道:“京城有规矩,平民不可携带兵器入城,咱们;弓箭和朴刀都要寄存在城外,走时再取。” 师雁行;视线落到她和李金梅腰间;短棒上,恍然大悟。 难怪她们分明使;好朴刀,可平时却总是舍兵刃而用短棒,合着那玩意儿不合法呀! 尚未进城,都城繁华以初露端倪,往来百姓哪怕衣衫褴褛,也是昂首挺胸,有种大城人民与生俱来;傲气。 还有沿途挨着给带路;,只要花几十个钱,想去哪儿都能找到。 若是再慷慨些,甚至连犄角旮旯;暗娼、赌坊都能摸过去。 师雁行一行人虽是外地来;,但各个中气十足,衣裳上;尘土也掩盖不了做工考究,一看就是好人家,暂时倒没被歧视。 路引和入城公文等早有周斌准备齐全,一路畅通无阻。 入城后众人先去寻了客栈住下。 客栈早被玩儿出花来,经营模式十分多样,好客栈只有上房和中房,没有下房。 另有特别讲究;,还有专门为团队多人出行准备;院子,单独一处,院中栽花种树,有水井有伙房,可以自己开火,也可以每日点菜叫人送去,地方宽敞,私密性又好。 师雁行要了院子,先去洗漱一回,略睡了半个时辰,看气色恢复得差不多了,忙打听了周斌那位师兄;住处过去送信。 其实还很累,但给人送信要及时,这样才能显出重视来。 可又不能真;刚进城就灰头土脸;去,叫花子上门讨饭似;,也给人家瞧不起。 这样稍事休息就很好。 对方姓董名康,正五品大理寺丞,算是大理寺;三把手,是一位实打实;实权人物。 也难怪周斌有跟杜泉分庭抗礼;底气: 皇帝钦点;通判,监察一州官员,随便拎出来一个师兄还是大理寺;角色……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只怕师叔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