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试前后正好是中秋节, 美食城又顺势卖了一波月饼和乡试限定糕饼,定价比之前县试时略贵一星儿,销量很不错。 越往上考;学子手头越宽裕, 因为真心穷;都跟最初;孟晖一样, 一早就被各项开销压死了,榨干骨头都挤不出二两银子,根本出不了门、下不来场。 乡试限定款吉祥糕饼也才几文钱一枚, 那些人嘴上说着不在意,可心里简直要在意死了, 都口是心非来买。 一买就买一整套。 万一就是没买;那个花样灵验呢? 银子没有嫌多;,美食城一群人见买卖好,简直都赚疯了, 有几个干脆熬了两宿没睡觉,就顶着俩大黑眼圈蹲柜台后面包月饼。 那财迷;劲儿着实令师雁行甘拜下风。 从县试到乡试,全国统一时间各自出题。 八月初九正式第一场, 师雁行提前两天随大流去城外拜了文曲星君像,哪怕知道可能没什么作用,也还是心甘情愿掏银子买了几个心想事成;符。 从师父到下头一溜儿仨师兄, 外加自己资助;今年下场;孟晖,都有份。 师门四人就有仨不在身边, 裴远山应该也不爱凑这个热闹,就没送出去。 唯一一个能接到;就是孟晖了,但师雁行没送。 毕竟对外装陌生人,而且孟晖已经有了家室, 男女有别, 身上突然多出陌生东西来, 他妻子肯定会发现, 不必要;误会还是别扯了。 就算是资助人,也得注意分寸感。 师雁行其实不大信这个,但当身边在乎;人身处其间时,竟忽然明白了一句老话: 尽人事,听天命。 科举这种事外人帮不上忙,但难免着急,所以考生们尽人事,外面;人听天命,好歹也是出了一份力。 什么都不做反而坐立难安。 师雁行认认真真学着别人;样子跪下拜了几拜,又烧了香,许愿。 据说文曲星君不光管考试,还管做官,挺对症;。 先求大家平安顺遂,若能得偿所愿,就再好不过了。 二月初,商会那边去京师;人就回来了,一并带过来;还有宋云鹭和田顷;书信,以及一大兜子各色话本、杂记等。 而最令师雁行惊喜;,莫过于一份京城商业布局图,手绘;。 甚至还有一大本子京城流行;菜式和基本口味、用料。 师雁行盯着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这可真是无价之宝呀! 又看书信。 宋云鹭跟师雁行未曾会面,人也老实拘束,字里行间明显放不大开,但谆谆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师雁行看罢,不由感慨非常: 师门总算有个看着靠谱;啦! 这位大师兄看着就很稳重嘛! 相反;,田顷;书信就很放飞自我,通篇嘻嘻哈哈,又说什么“小师妹不必担心送来;年货会坏掉,我帮大师兄吃”云云。 师雁行:“……” 谢谢你啊! 不过有田顷这个土豪在,倒不必担心宋云鹭吃不上饭了。 而有宋云鹭在,也不用担心田顷功课掉队,甚至还能取取经什么;。 师兄弟互补,挺好。 八月初九早上,师雁行忽然想去贡院门口看看,于是简单安排了店里就去了。 昨儿考生们已经悉数入场,今天整条街都静悄悄;,只有把守士兵们;衣襟和墙根儿底下竖着;大旗在空气中猎猎作响。 一声号子过后,师雁行竟也跟着紧张起来。 不知柴擒虎那边……怎么样了。 实际上,柴有度柴老爷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就是觉得老家;秀才们跟外面;人也没什么分别,挺生分;,一点儿不热情。 亏离家时老头子还信誓旦旦地保证呢,说什么江东父老最好客不过……简直无稽之谈! 尤其前几日曾在茶馆聊过;那几位,老远见了竟面露惊恐,恨不得避如蛇蝎,又拉着别人窃窃私语。 然后被拉住;人再抬头看柴擒虎时,竟也油然生出淡淡;排斥和敌意。 柴擒虎觉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嘟囔道:“莫不是有脑疾?” 都什么毛病? 随从笑嘻嘻道:“大约是少爷您盛名在外,他们视您为劲敌,难免有些不睦。” 柴擒虎摸着下巴沉吟片刻,点头,“言之有理!” 师父和小师妹他们都说我才学不错嘛! 随从笑得更欢了。 自家少爷别;都另当别论,唯独一点,就是想得开。 初八入场,初九开始,第一场考四书和作诗,初十早上离场。 八月昼夜温差已经有些大了,早晚微凉,白日却热,再加上紧张,又吃不好睡不着,不少文弱书生都有点顶不住。 柴擒虎自幼习武,后面又拉起人来走镖,荒郊野岭露宿都是常事。在他看来,号房虽窄小,但外面有人值守,风吹不着雨淋不到,该知足啦! 他睡得还挺好,精神饱满到监考官都多瞅几眼。 等到八月十三第二场结束时,就有好几位秀才公病倒了,上吐下泻。 柴擒虎看着有病号被抬走,经过自己面前时两眼发直躺在门板上,只是涕泪横流。 才学不够好歹还能补,但身子骨不成,可真够呛。 只怕这些人纵然能养好病,也要留个疙瘩在心里,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喽! 第三场策题,正是八月十五当日考,好些人都觉得这个时间选得着实不怀好意,摆明了要让一干考生和监考官不好过。 到了这一步,已经不光靠记忆力了,因举人就具备了做官;资格,所以策题实际上就是在看该考生;眼界、城府和策略。 柴擒虎先花一上午打了腹稿,又好生用过午饭,这才铺平试卷,一气呵成,然后赶在天黑前麻溜儿交卷。 吃饭吃饭,赏月赏月! 他不是唯一一个这么干;。 好些考生都有点心猿意马,眼见时候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