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青木]居然有这么多吗?我想到。
我才在长凳上坐了几分钟,就有人过来理所应当地对我旁边的陌生人道:“你快起来,我要坐!”
那人讪讪地起身,满眼对来人外貌的惊艳。
青木刚坐下就朝我转过来,我同时转向另一边。
“诗绪里诗绪里,多久才能理我?”
我放下水瓶,终于在无数个青木企图与我搭话的过程中开口:“你好烦啊,不要一直跟我说话啊,几分钟就来一个,我需要一个人冷静的。”
“都是其他冒牌货……”青木怨毒地说到一半,面对我幽幽的目光又哼哼唧唧地说不下去了,换成甜腻的口吻,“诗绪里,他们做的事不要怪我嘛,我帮你出气?那些惹你生气的人已经——”
他恶劣的、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好事的表情一滞,瞬间抬起头看向某一处,冷着脸,那股黑色的气息一闪而过。
我疑惑地跟着看过去,没看见什么东西,普普通通的草丛绿植,我们本来就在冷战,所以随即就站起来离开。
“诗绪……”青木微微抬起手。
……她走了。
公园现在的游人并不多,少年盯视着诗绪里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抬眸望向一处。
在诗绪里面前,他们仅仅是笨拙的讨好,但在暗地里,却是青木们的失控,死亡率陡然上涨,别人的生命,青木的生命,都在消散,他自毁一般发狂,然后被杀害。
有的就在这座城市,被杀害倒入不同的地方。有的在遥远的地方,同样的暴躁不已。
被装在垃圾袋里,被埋进土壤,被推进太平间,被制作成标本……各种各样,青木们在各处失去着生命。
因为不明白啊……不明白啊诗绪里……为什么不理他?为什么不想见到他?做错了的话,随便怎么惩罚都可以——但不要不见他。
抓心挠肺的难受。
原以为死亡会让他好过,总比心脏的难耐更好……但并不是,他依然痛苦着。
青木看着草丛,实际上是看向更远的地方,在城市边缘,十几公里外的树林,有一处血腥之地,无数雪白的手臂挂在树梢,落在地面,无数的头颅滚落在地。
几个陌生的人互相厮杀。
他们原本是来埋葬富江的尸体,谁曾想遇到另一些人,也同样带着富江的尸体。
这处地点,还是他们看见死去富江的幻想,立在远处冷冷地说了地址。
“将我埋在那里,这点小事你应该做得到吧。”
那些人无一不狂热地答应,赤红双目。
富江的尸体就在他手中!那道一模一样的身影一定是死去的富江给予他的指引!思维接近疯狂的人如此想到。
有的人千里迢迢,不远万里地去了之后,尸身已经腐败,有的人离得近,拖着新鲜的尸体前往,时间如此恰当,他们在同一时刻相遇。
不论如何,富江的尸体都不能给其他人!
木棍声、刀刺声、咒骂声此起彼伏,鸟雀被惊扰飞出。
半晌,林间的声音渐渐消弭,那几个陷入痴迷的人在争斗间彻底失去了生命。
鸟雀扑着回来,在尸体上啄着新鲜的肉。
几分钟后,传来草地的轻微细响,鸟儿们再次拍着翅膀敏锐地离开,几个相同相貌的少年冷着面容来到此处,几双相同的死寂的黑眸微微转动着,他们是这座城市的[青木],是无数求死发狂的青木们中决定出来泄愤的几个。
几人在横尸遍野间,寻找赝品的痕迹。
……都怪你!
都怪你们!
为什么要惹诗绪里生气!废物!
诗绪里认为一人犯错,所有青木连坐,[青木]们想都没想就接受。
这完全是正直的,慷慨的举动啊!明明可以讨厌[青木富江],却还愿意给予机会,这明明是喜爱他的行为!
而且……而且……
诗绪里是将所有青木一视同仁的啊。
哎……诗绪里真的很可怜,还要对赝品们委曲求全,诗绪里,诗绪里,她才是最委屈的。
青木们瞬间转变了想法。
即便,她的不理不睬就像将他的心脏捏碎,震得他脑袋恍惚。
好痛苦……比千次万次的死亡还要痛苦,手指挠出白骨也不能阻止那股想要见她的冲动,看见她不理自己的冷脸,又翻涌出无尽的委屈和其他更为复杂的情绪。
诗绪里,杀他是那么简单的事,但是她好聪明,选择的办法比杀了他还难受。
几个青木在尸体中寻找。
终于,一个长发的家伙被他们拉出来,他的下半部分被截断,内脏遗落一地,被一个青木毫不留情地踩碎了一块。
长发的少年正在复活,即便恢复了一些生机,他黑色的眼睛依旧蒙着一层灰暗。
黑色衣服的青木将他拽起,长发少年的头皮却骤然和身体分开,他软趴趴地摔在地上,脑袋没了遮挡,鲜红的大脑露出。
“啧,好恶心。”黑色衣青木一脸嫌弃将长发头皮甩在地上。
“你为什么要分裂?废物,为什么要吓诗绪里!她现在都不理我了啊!”蓝色衣的青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