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还钱,也可以去报警,你看看警察会不会管!不过那会儿你可就遭殃了。”
“我怎么记着你是个老师?我们这些人啊,最讨厌的就是老师了,当年上学没少吃你们这些狗屁老师的亏!所以惹恼了我们,没你好果子吃。”
“我们天天去你学校造谣生事,就看你这老师还干不干得下去了。别瞪我,这都你爸想出来的。你也别挣扎了,干脆去那会所卖个几年,说不定你也就喜欢上那滋味了,以后求着人家上呢!”
温睿从小到大也就接触过温国庆这一个无赖,现在听这人满嘴下流话,他脸一阵红一阵白,气得他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他生性温顺腼腆,不是逞口舌之快的人,可他实在受不了这样的侮辱,忍不住反唇相讥:“怎么着?你卖过?知道那滋味。”
这无疑是雪上加霜,张建气得招呼其他人过来,对着温睿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温睿连抱着肚子的气力都没有,只能将身体缩成团儿护住重要部位,他牙关紧咬就是不肯叫出声。
等那几人出完气,他只觉身子骨快散架了。
“你倒有骨气。”张建蹲下身啐了口唾沫,“还是那句话,你最好凑够钱,要不然有你苦头吃的。别看我们这样,其实这都是轻的,你没等到刚才那小孩收拾你。他是真狠,一般不动手打人,一动手就见血。你爸……他不无赖嘛,把你卖了以后当没事了,结果江悦庭直接让我们把他胳膊和腿全给打断了……”
温睿虚弱地扫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容苍白无力:“是吗?那是他活该。”
张建看他这样,破天荒动了恻隐之心,他站起身不耐烦地说:“行行行行行……走了走了。我们三天后再过来,你别想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温睿蜷着身子没有抬头,跑?他户口还在他妈那里压着能跑哪儿去?
耳边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接着房间重新恢复了安静。
温睿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等缓过劲儿了他才动了动,他扶着墙站了起来。
十八万他没法儿凑,也不想凑,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愿意给温国庆交一毛钱。
温睿坐在地上喘息着,小房间里十分安静,把他的呼吸声放大了很多倍。
突然,刺耳的铃声划破了寂静,他看向桌子上的手机一动不动,过了会声音没了,可没两秒铃声再次响起,他挣扎着站起身去接电话。
“怎么回事?耳朵聋了是不是?!打了好几个才过来接?”那边传来柳曼琴刻薄的话语。
温睿机械地问道:“什么事?”
“这月都过半了,你钱到底什么时候打?”提到钱,那边的语气缓和了些。
温睿表情木然,他说:“最近遇到了些麻烦,没钱。”
“温睿你什么意思啊!不想给钱是不是?找什么借口?!你个当老师的能遇见什么麻烦?”柳曼琴一听他不给钱,音量抬高了八度。
“借高利贷的追上门来了,”温睿被她尖锐的声音吵得脑子疼,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不知是嘲笑别人还是嘲笑自己,他说,“不给钱对方不会放过我,我还想找您借点……”
“借钱?”他话还没说完,那边就响起了刺耳的笑声,对方没问他为什么会惹到借高利贷的,更没担心他怎么样,只是阴阳怪气地嘲讽他:“温睿你脑子没坏掉吧?我们上哪儿给你钱?你这一个月还没给我们钱呢。看你有急事的份儿上,这个月给个三千就够了,早点打钱。”说完就急吼吼挂了电话。
温睿听着电话里的忙音顺着墙慢慢滑坐了下去,他眼神儿冰冷,没有半分光彩,仿佛死人一般。
他自然知道对方不肯给他钱,那些不过是他疲于应付对方的说辞。
*
他妈不喜欢他,甚至于厌恶他,发自骨子的厌恶。
柳曼琴年轻时模样生得好,也爱打扮,人非常俏丽,追她的人不在少数。
可她偏偏相中了模样俊俏,能说会道的温国庆,谁不知道温国庆是出了名的小混混。
只可惜柳曼琴当时鬼迷心窍,谁劝都不听,再加上温国庆信誓旦旦跟她保证以后肯定会好好工作养她,她脑袋一热风风火火就嫁给了温国庆。
不曾想温国庆婚后没多久就原形毕露,除了不出去嫖|妓,吃喝赌样样精通,没什么本事又好高骛远,成天做着发财梦,整日和他那帮兄弟喝酒打牌,赌得还不小,运气好赢了还没事,一旦输了钱就心情不痛快了,恼急了还动手打老婆。
打老婆这种事,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到后来只要心情不痛快他就对柳曼琴拳打脚踢,
柳曼琴无处诉苦,毕竟当初谁都跟她说,温国庆靠不住,她非不听,现在不过是咎由自取。
她本想有了孩子温国庆会收敛点,谁料温国庆连孩子一起打。
柳曼琴哪儿受过这种委屈?她对温国庆简直恨之入骨,连带着也格外厌恶小温睿。
她把所有的火气都撒在了温睿身上,动不动就掐他拧他,稍不痛快就抽他耳光。
小温睿正扒着桌子吃饭,柳曼琴上来就把他的碗给掀了……这种事时常发生。
不过这还算轻的,温国庆打起人来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