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沈若汐一觉睡到自然醒,宽敞的龙榻仅她一人横躺,这床榻虽是不够松软,但奇怪的是,一早醒来,竟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沈若汐发现自己是横在龙榻上的,她并没有瞧见渣帝的影子,见玉枕纹丝不动的摆在原位,她猜测渣帝昨夜根本就没睡在寝殿。
也是了。
狗子要替白月光守身如玉啊。
将她召来寝殿,无非只是做给外界看,让她成为后宫的众矢之的。
不过,沈若汐很会往好处想。至少,她一整晚独占龙榻,睡了一个安稳觉啊。
殿外宫婢听见悉悉索索的动静,这便端着托盘鱼贯而入。这些宫婢像是经受过特殊训练,行动有速,颔首垂眸,姿态十分恭敬。
“娘娘,皇上上朝去了。奴婢们奉旨侍奉娘娘洗漱更衣。”
沈若汐双手一伸,十分心安理得的接受几位宫婢的侍奉,她这个靶子也是很累的,时时刻刻都要担心自己惨遭暗算。
不多时,沈若汐身着一袭簇新月青色蹙金疏绣绡纱宫装走出寝殿,她耳戴点翠垂珠蓝玉耳坠,随着她的走动,一晃一晃的,仿佛可以晃入人的心扉。
尉迟胥刚从勤政殿归来,见沈若汐落落大方走来,他脑中忽然浮现出话本上的一些内容,眸色忽然一沉。他深知,这看似纯真稚龄的少女,所知的一些“事”可不比他少。
“嫔妾给皇上请安。”沈若汐乔模乔样的假装。
尉迟胥长身玉立,睥睨着眼前人,语气不明:“朕的沈美人,昨夜……辛苦了。朕重重有赏。自今日起,恢复淑妃身份。”
沈若汐茫然抬首。
狗子为何突然这么好心?
她昨夜怎么就辛苦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子里炸开。
【狗子真猥琐!他竟然……竟然……趁着我睡着,对我这样那样!】
【渣男!】
尉迟胥即便只是窥听到了沈若汐的心声,也能感受到她此刻澎湃的心绪。
帝王年轻气盛,饶是如何阴鸷城府,此刻,也没能稳住心态,被生生气笑,舌尖顶了顶槽牙,模样戏谑:“爱妃,怎么?你不满意么?”
沈若汐笑里藏刀:“臣妾多谢皇上,臣妾没有任何不满之处!”
【狗子不愧是狗子!】
【迷/奸/这种事也能干得出来!】
尉迟胥置于身后的那只手紧握成拳,发出骨节摩擦的声响,手背青筋十分明显的凸起。汪直亲眼所见,不由得惊呆了。皇上不久之前还心情甚好,一下朝就赶回了寝宫,这怎么又似暴怒了呢?!
“沈、若、汐!”尉迟胥看似唇角含笑,但这三个字却仿佛是从唇齿间碾压了出来。
沈若汐觉得渣帝莫名其妙,看似明明在笑,可又分明十分厌恶她:“皇上,臣妾在呢,臣妾实在欢喜。”
【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呦。】
尉迟胥:“……!”
到底是谁的嘴在骗人?!
汪直完全搞不明白淑妃与帝王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看似恩爱逾常,可又似乎充满硝烟。
汪直带着一众宫奴,给沈若汐行礼。
“恭喜淑妃娘娘、贺喜淑妃娘娘!”
沈若汐恢复妃位,似是早有预兆。
上次沈若汐推了姜婉仪下水,此事险些闹出人命,帝王只能先降了她的位份,以堵住悠悠之口。
沈若汐摆摆手,倒是很会摆谱:“都起来吧。”
宫婢开始摆膳,尉迟胥对旁人狠辣,对他自己也狠,从起榻、习武、早朝,直至此刻,已过去一个多时辰,却尚未进食。
“爱妃,陪朕用膳。”尉迟胥淡淡启齿,眸光微眯。
沈若汐不得不承认,渣帝长了一张渣男脸,实在好看,可他年纪轻轻,这一声“爱妃”愣是听出了几分油腻味。
沈若汐当然不会委屈了自己的味蕾,落座之后,完全不顾及身份,尽心享受美食,她似乎根本不在意是否会在帝王面前失态,更是不在意毁了形象,就好像压根不担心会失宠一般,有恃无恐。
尉迟胥见她大快朵颐,又小口嘬着羊乳,粉色唇瓣沾上乳白色奶渍,又忽然伸出小丁/香,一舔而尽,完全沉浸在进食之中。
尉迟胥:“……”
他也竟莫名来了胃口。
半晌,尉迟胥已点到为止,但帝王今日十分殷勤,时不时给沈若汐夹早餐,直到沈若汐明显吞咽不下,帝王这才似笑非笑:“是不是撑了?没关系,朕带你去御花园消食。”
一旁的汪直:“……”
皇上明知御花园埋伏了刺客,直接带着淑妃前去逛园子便是,何必非要将淑妃喂到撑呢?
汪直自是不懂年轻男女之间的“情调”。
沈若汐对上帝王似笑非笑的幽眸,似是恍然大悟:【狗子是想撑死我?!这个死法……还行啊。】
尉迟胥正饮茶,猛地呛了一口,被他硬生生憋住了。
接下来,沈若汐被帝王牵着去了御花园,被迫上演一副琴瑟和鸣的画面。
沈若汐的确吃撑了,好在她腰身纤细,又是将门之女,身子骨自是柔韧,也比寻常女子更加能扛。
尉迟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