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精密计算,向他展示几条、几十条计划路径,最后无一不是死胡同,找不出一条能揪出其他潜在关键物的方法。
谢枝雀忙于寻找妈妈可能的去向时,郁和光的注意力再次被仿真别墅吸引。
格格不入。
仿真别墅精美得仿佛在发光,与逼仄危险的贫民窟实在不搭。
郁和光:“这不像是你会买的东西。哪里来的?”
谢枝雀挠挠头,同样茫然:‘不知道,不是我的,难道不是同学你带来的吗?’
“……我为什么要带着过家家玩具?”
‘诶?这不应该问你吗。’
谢枝雀眨眨仅剩的
单眼,无辜又诚恳:‘我还以为是同学你的喜好,像安抚.奶.嘴之类的城里人习惯。怕你不自在,我就没问。’
不理解,但尊重。
郁和光……郁和光捏紧了拳头。
有礼貌,但大可不必。
两个暴扣下去,小鸟娃娃捂着头泫然欲泣,乖乖蹲在仿真别墅门口查看。
娃娃的高度竟然与仿真别墅刚好契合,像量身定做一样,大门,小床,桌椅……尺寸刚好任娃娃使用。
‘咦?这个房间。’
小鸟娃娃踮脚:‘我认识,楼下邻居家有一模一样的床单。怎么别墅墙还坏掉一块?外面走廊的墙也坏好几年了。这个酒瓶!隔壁家的。’
谢枝雀凭借对这栋楼的熟悉,对着仿真别墅一口气指认了几十处相似点。
郁和光眉头紧蹙,退开几步俯瞰娃娃屋。
之前的猜疑,终于在这一刻经由谢枝雀验证,成为事实。
“我们所有人……”
“都在娃娃屋里。”
窗外的硕大眼珠,郁和光自己倒映在娃娃屋镜子里的眼睛;娃娃屋里痛苦残缺的塑料小人,楼栋里死伤一地的转化物……
“所以之前我们才无法找到巢穴,因为我们本身就在巢穴里面。”
所以他们看见的世界才是蜡笔画,因为他们所在的根本就不是真实的99区。
而在娃娃屋里。
郁和光豁然开朗,眼眸里终于荡漾笑意。
李旬却听得起了一层层鸡皮疙瘩,直搓手臂:“卧槽!”
“那这岂不是那家伙的阴谋?如果我们一直想要逃出去,那就真的永远也找不到出口,困死在这了。好恶毒!”
郁和光点头,却忽然觉得余光有些奇怪。
他立刻低头……“谢枝雀?你为什么在娃娃屋镜子里?”
呼哧,呼哧。
走廊一片死寂。
太阳在融化,焦黑天空滴答蓝色雨点,窗外的楼群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焦曲卷边的模糊图像,打翻了的颜料搅成丑陋的一团。
纽扣娃娃独自走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已经没有了先前麾下千军万马的威风,冲进舞蹈教室前的兴奋全都变成了被戏耍的愤怒。更糟糕的是,它勤勤恳恳、辛辛苦苦耗费了这么长时间培养的转化物,竟然一夕之间全部被烧毁!
农民的庄稼颗粒无收。
农民非常愤怒!!
纽扣娃娃气得双眼赤红,呼哧粗喘着扫视四周。
那个该死的人类在哪里?在哪!它一定,一定要杀了他!!!
千万片破碎镜子倒映出纽扣娃娃的身影,巴掌大的小身躯在镜子里却庞大如山,高耸楼宇被它完全吞没,裹挟着黑雾与死亡的阴冷,恐怖不可直视。
却滑稽可笑的顶着一身小洞。
像莲藕片。
莲藕。不是,纽扣娃娃:“…………”
“吼!!!”
郁和光回身,似有所感:“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谢枝雀摇摇头:“只有旬哥在叽叽喳喳。”
围在别墅旁边的李旬:“??我这叫关心你!”
小鸟娃娃已经从郁和光掌心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出现在仿真别墅镜子里、谢枝雀的倒影。
虽然缩小数倍,但谢枝雀人形的状态看起来好了很多。
先前的毛线四肢已经逐渐变回正常的手脚,只有部分还没有褪去,像在身上缠了一圈毛线绷带。
他试着活动手脚,开心仰头冲别墅外的“巨人”郁和光蹦跳:“我好像恢复了。”
郁和光仔细观察,笑了:“嗯,你的眼睛也回来了部分。”
谢枝雀失去的那只眼睛虽然依旧无神,但却已经浅浅有了眼珠的轮廓,黯淡的,灰蒙蒙的。
但不再空洞。
“看来舞蹈教室的装置清空了绝大多数转化物,那东西力量不稳,吃掉的也吐出来了。”
郁和光沉吟:“不过,你是怎么进去的?”
他和李旬连番尝试进入仿真别墅,但都以失败告终。
谢枝雀迷茫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还在用娃娃身体踮脚趴在别墅外面到处乱看呢,忽觉眼前刺痛,头晕目眩之后再定神细看,就发现自己站在别墅里的镜子前,已经恢复了人形。
……虽然只有十厘米高。
但这可是珍贵的人形!
比粗制滥造的毛线强多了。
谢枝雀感动亲了口镜子:“第一次觉得我这么好看,我好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