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月,明天我就要去美国了,你可要照顾好爸爸妈妈。”乔幼雪看着面前那张姣好的面容,微微弯着眼睛笑说道。
她知道,自从她的亲生母亲过世之后,继母带着莫栀月进入到这个家里,她和父亲的关系就越发的差了,直至今日,她同父亲大吵了一架之后摔门而出,索性便买了机票去美国进修,她也知道,这一走,同父亲的关系必然彻底坍塌了,她也不想再奢求什么了,只想着继母带来的妹妹能够照顾好父亲,临走之前,她这才特意来交代一番。
“姐姐真的要走吗?”莫栀月轻轻皱了皱眉,眼中似是有些不舍。
乔幼雪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再在家里待下去,也是让爸爸生气,正好有这次去美国进修的机会,去外边转转,散散心也好。”
听闻此言,莫栀月登时眼中泛起了泪花,连忙上前一步,挽住了乔幼雪的胳膊说道:“姐姐,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栀月舍不得你。”
看到莫栀月这番模样,乔幼雪的心中也是有一丝犹豫,毕竟这是她疼爱了十年的妹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她是真心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的。
但她心中更加在意的是,如果距离能够冲淡她和父亲之间的隔阂的话,那便是最好了。
想到这里,乔幼雪眸光微动,回道:“栀月,好好在家里照顾爸妈,等我回来。”
“回来?”莫栀月的声音陡然变得生硬,冷冷的仿若冰锥一般。
乔幼雪的眸光倏然一动,只觉莫栀月抱着自己胳膊的力度倏然变大,声音也微微有些不对劲,疑惑地看向了她的眼睛:“栀月,你怎么了?”
莫栀月的很多种眼神她都见过。
当年继母带着她第一次进入家门时,莫栀月眼中是瑟缩害怕的可怜目光;第一次张口叫她姐姐时,满眼的乞求与讨好;她进入到她所在的贵族学校,被人嘲讽是土包子时候的可怜兮兮……
乔幼雪唯独没有见过她现在的这种眼神。
在她的印象中一向软弱可欺的妹妹,眼中居然出现了无限的憎恶与凶狠。
她越发的疑惑了。
“姐姐既然都已经决定离开了,那就永永远远的离开吧!”莫栀月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番话后,眼中倏然迸出恶光,下一刻那双拧瓶盖都费劲的手将她用力一推,乔幼雪只觉得身体晃荡,脚下一空,整个人向着天台外翻了过去。
“莫栀月——!”
那一刻乔幼雪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眼中仿佛还停滞着最后一刻莫栀月脸上那诡异的笑容,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猝不及防,她仿佛看到了一头长着锋利爪牙的凶兽,悠悠地褪去身上那张良善皮相的样子。
令人作呕!
明白了,她什么都想明白了。
莫栀月那在父亲面前楚楚可怜的样子,她和继母仅凭几句话便能够四两拨千斤地将一盆污水都泼在她的身上,有了这样的继母和妹妹,她和父亲的关系怎能会好!
原来她们一开始就根本没有善意!
呵,她乔幼雪,居然被自己认为亲近的人算计了,多么可笑!
妈妈,对不起,女儿没能够开开心心地活着,终于还是要去陪您了,只愿下辈子,再也不要做这种被人玩弄于掌心的傀儡了……
乔幼雪缓缓闭上了眼睛,迎接她的是一片天昏地暗。
冷……好冷……
恍若坠入了冰窖中一般,刺骨的寒意侵袭入身体,乔幼雪忍不住蜷缩起了身体,猛然间察觉到了什么,她慢慢睁开了眼睛。
阴沉的光芒钻进眼中,眼前是一片黯淡的颜色,瓢泼的大雨毫不留情地打在她的身上,脸上,乔幼雪连忙抬手挡在自己的脸上,那些雨水仍旧顺着自己的手指流下来,乔幼雪的脑中一团乱麻。
她……她没死?
下雨了,这是哪里?
她试着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如同散了架一般疼得厉害,但是仍旧有力气支撑着自己从地上坐起来。
眼前并不是她印象中的高楼大厦,而是一片贫瘠的土地,枯萎的老树,四周黑漆漆的,只有不知从何处来的微弱的光芒能够让她依稀看清楚这些东西。
乔幼雪连忙看向了自己的身体。
瘦弱的仅有十三四岁的身板,染了一身血迹的白衣,还有腰间别的的那把藏在鞘里的匕首,乔幼雪瞬间愣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
乔幼雪强撑着自己从一滩烂泥中爬了起来,环顾四周,一片荒芜。
然而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正前方猛然间亮起了两道森然的红光,如同两个古时候那样的红灯笼一般,却有一种让人汗毛直立的气息。
而那两盏红灯笼,正在缓缓向她飘过来。
不知道是雨水还是冷汗顺着脸颊滑了下来,乔幼雪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那正在向她飘过来的东西,只怕不是灯笼那么简单。
“呼哧——”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伴随着恶臭熏天的气息随着“灯笼”的靠近迎面袭来,乔幼雪只觉得胃内一阵翻滚,然而顾不得那么多,瞳孔骤然放大,拼了命地往后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