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清浅咬了咬唇,低声道:“清浅不敢,只想求母亲……”
“既然不想受罚,就回你院里去。”
徐氏冷声道:“给我继续打!”
小厮拿起竹板接着打,木板落在顾长庚身上发出的的声音,想一把钝刀在林清浅的心拉扯。
垂下眼眸,林清浅紧紧攥着拳头,挣扎片刻,她眼神一凛,蓦地抬头对上徐氏的目光,一字一顿地道:“母亲,你打算将父亲置于不忠不义的地步吗?”
徐氏重重拍了下椅子,噌地一下站起来,怒声道:“清浅!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拿着木板的小厮被徐氏尖锐的嗓音吓一跳,不由自主停下来,不知所措愣在原地。
林清浅跪在徐氏面前,脸色微微泛白,眼神坚毅,不曾退缩半分,不卑不亢地道:“母亲,清浅并未乱说,父亲奉皇上旨意,将长庚哥哥抚养成人,此为忠,顾昀将军在世时,与父亲为生死之交的结拜兄弟,他抚养长庚哥哥,此为义。”
林清浅一字一句咬的更重。
“若今日母亲执意因长庚哥哥犯错,便要对他用重刑,要了他性命,传出去,别人将如何看父亲?这不正是要将父亲置于不忠不义之地吗?父亲身为堂堂一国丞相,不怕被人在背后笑话不不忠不义吗!”
“你!”
徐氏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阴狠的目光死死盯着林清浅。
林清浅抿紧了唇角,重重的磕了一个头,道:“清浅请母亲三思。”
院子中气氛压抑,春夏跪在不远处,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心中为林清浅捏了把汗,其余人皆是如此,皆能察觉到徐氏的滔天怒意。
过了须臾,徐氏冷哼一声,道:“来人,将顾长庚拖出幽兰苑,别让他在此污了我的眼。”
“是,夫人。”
林清浅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落回去,暗暗松了一口气,连忙道:“清浅多谢母亲饶长庚哥哥一命。”
徐氏冷冷地瞟了一眼林清浅,哼了声,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已。
百合跟着徐氏进了厢房,倒了杯茶给徐氏,道:“夫人喝杯茶消消气,犯不着为了顾长庚和三小姐动怒,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徐氏阴沉着脸,冷笑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从前倒真是我小瞧了她。”
“夫人何必动怒,她不过一名庶出小姐罢了,夫人要整治她,随便寻一个缘由,便能罚了她。”
徐氏眼中闪烁着渗人的寒光,道:“当真以为三两句话,便能将我唬住了?真以为她能救顾长庚,可笑。”
徐氏递给百合一个眼神,百合弯下腰,她凑到百合耳边小声交代了几句,百合立刻道:“奴婢知道了,这就按夫人的吩咐去办。”
……
身后伤的血肉模糊的顾长庚被送回篱园,趴在床榻上昏迷不醒,顾伯见他伤的如此之重,老泪纵横。
“少爷,少爷……你醒醒,你若有个三长两短,老奴也不活了,老奴以死谢罪,去见九泉之下的将军……”
林清浅本就昏昏沉沉,被哭得越发难受,脸色苍白如纸。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林清浅道:“顾伯,你先别哭,如今最重要是为长庚哥哥请来大夫!”
顾伯抹了抹眼泪,“是,三小姐说的是,老奴这就出府为少爷请大夫,少爷先劳烦三小姐照看着。”
“顾伯请放心,我会的。”
顾伯急匆匆去请大夫,林清浅对春夏吩咐道:“去找把剪刀来,准备干净的巾条和水,还有止血的金仓药。”
春夏红着眼睛点了点头,迅速按照林清浅吩咐去办。
待春夏将东西准备妥当,林清浅深呼吸一口气,攥紧剪刀,小心翼翼将顾长庚沾满血迹的衣裳剪开,伤口部分的布料和伤口的血肉粘在一起,让人触目惊心。
林清浅喉咙发紧。
磕上眼睛片刻,再睁开,手微微发抖将布料一点点清理掉,清理过程昏迷的顾长庚疼得无意识闷哼出声。
清理完,将止血金仓药洒在伤处,林清浅放下金仓药那一刻,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春夏上前扶住了她,忧心忡忡地道:“小姐,你没事吧?”
林清浅摇了摇头,正想说什么,顾伯回来了,眼里含泪地道:“三小姐,夫人吩咐了,今日不许任何人出府,无论老奴如何哀求,门口侍卫都不愿放老奴出府,这……这可怎么办啊?”
林清浅抿紧了毫无血色唇瓣,视线望向呼吸薄弱的顾长庚,心中气得不行。
徐氏心思竟如此狠毒,不曾打算给顾长庚留下活路。
思绪翻涌,蓦地想起林琅天送给顾长庚的信物。
那块圆形的玉佩!
林清浅目光在屋内四处张望,疾步走向顾长庚的书房,在放着书籍、笔墨纸砚的案台翻找了起来。
顾伯见了,道:“三小姐,你这是要找什么?”
林清浅在屉中找到那枚玉佩,她将玉佩交于顾伯,道:“此物乃是父亲留给长庚哥哥的信物,凭借此物可无须经任何人许可,自由出入相府,顾伯,你拿着,快去帮长庚哥哥请大夫。”
伤虽简单处理过,但伤得如此之重,还需大夫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