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替他擦了脸,又擦了手,最后帕子还被他找借口收走了。
看过那么多套路,黎童当然知道收帕子是什么意思,不过今天开心,也就随他了。
和百姓们搞好了关系,百里烨之前那点糟心的名声,也渐渐被百姓们自己的想象力给圆了回去。
除却下地,百里烨还帮着解决了村里好几对感情纠葛,甚至还借此机会当了次媒人,见证了几对小情缘儿的婚礼。
“啧!”
婚礼结束的时候,百里烨站在人堆里,很是遗憾地叹气。
黎童捏着酒杯凑过去:“怎么啦?不开心?”
百里烨看着站在身侧的女人,伸手揽过她纤细的脖子,而后埋下头去:“后悔我们成亲的时候,我喝得太多。”
白瞎了一个白给的洞房。
黎童低低地笑着,她可一点都不后悔当初那一棍子。
“夫人……”
百里烨抬起头,眼神分外明亮,亮得让人惊心,黎童下意识地感觉到了危险,往后退了一步,却又被揽了回来。
“我们什么时候圆房啊?”
果然。
狗男人!
黎童推了他一下,周围的人已经有几个注意到他们了,几道别有意味的视线投射过来,让黎童有一种仿佛被架在火架子上烤的错觉。
脸红心跳。
通体发热。
“不要在这里说这些啊!”黎童恼羞成怒。
百里烨笑而不语,将脑袋埋在她颈窝里蹭来蹭去,像只撒娇的大型犬。
黎童单手推着他的脑袋:“回去再说。”
“好!”
阴谋得逞。
碧雨摇头叹息:“将军变了,我的赌注要输了。”
赤衣跃跃欲试:“我的张二少爷!我的张二少爷!”
有春欣慰:“将军终于长大了。”
朱佩佩疑惑:“有春,你到底站哪一边的?”
回去的路上,黎童绞尽脑汁,但最终也没能想出一个可行性方案。
她偏头,看着心情倍儿好的百里烨,登时间头大如牛。
难道今天注定要晚节不保?
不,猛女绝不认输。
黎童握了握拳头。
草草沐浴完毕之后,趁着百里烨没回来,黎童一个猛子扎进被窝,打定了主意装死,拒回任何消息。
不过,由于下了一天的地,身体疲惫,黎童还没等到跟百里烨干一架的地步,就已经脑袋一歪睡着了。
等到百里烨回来的时候,黎童已经不知道跟周公下了多少次棋了。
“唉!”
“失策。”
百里烨无奈叹气,争取下次洗澡速度一定要黎童快。
屋顶上,赤衣敲着碧雨的腿:“你输了,给钱。”
碧雨恨啊,恨将军不给力。
夜色浓重,无风无月,门外一片寂静,偶有凉风袭来,将积攒在人心头上的燥热吹散些许。
“如何?”
“回主子,确实在下地,跟百姓们一起,毫无尊卑之分。”一个年轻男人恭敬地站在下面,赫然是白日里跟着一起下地的那名白布麻衫的年轻人。
“同吃同饮?”
“是,夫人亲自分发的凉茶,将军拿了锄头,在地里待了一整天,还被百姓请去参加了村里的婚礼。”
而坐在高位上的人,恰是百里冼。
“以前在军中的时候,便是与最低等的士兵同吃同住也不嫌弃,如今还是这样。”
百里冼从座位上走下来:“他们都说他变了,变得居功自傲,变得目中无人,变得滥杀成性,其实他们哪里懂?”
“朕四叔心目中,以前只看得见朕的父皇,旁人在他眼中,确实是看不见的。”
百里冼又笑了笑:“如今,多了一个黎三小姐。”
“不过说他居功自傲的,既有功劳,为何不傲?他也不是一个谦虚的人。至于滥杀成性么?倘若那些被杀的人都是无辜者,那确实是滥杀成性,可惜不是。”
“主子英明。”
百里冼摆了摆手:“朕不英明,只是讲证据,说实话罢了。”
他背过手:“听闻柳行还在查吴梦泉的案子?”
“是。”
“让他别查了,再往下查也没有意义了,吴梦泉贪的那点东西,还不够松庭楼过一晚的。”百里冼走出门外,看着头顶黑沉沉的夜色,抿了一下唇,扭头问应荣:“今夜要下雨啊,皇后歇下了吗?”
“应该未曾。”
百里冼沉默了一会儿,对着那白布麻衫的年轻人说道:“你且回去吧,至于银两,去找邱仲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