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雩拿起银票一看,陆月怡给了他十两银子,这加起来可不是小数目,足以让他短时间内不用为钱发愁。
而等驴车驶到半路上,陆雩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他忘了一件事。忘记请伙计了。
镇上也可以请,但那些大多是熟人,用起来鸡毛蒜皮;事儿一堆。他不想到时候季半夏还要为这种琐事烦恼,就想着干脆直接到县里聘一个不认识;。
没曾想给忘了……
哎,只能等下次了。
又在驴车上颠了两三个时辰,陆雩面色苍白、脚步虚浮地下车。车夫看他这样都有点害怕,干脆直接给他送到家门口。
陆雩道了谢,吃力地提着大包小包敲开家门。
“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季半夏看到他时还很惊讶。
陆雩耸了耸肩,“事情办完就回来了。”
“行,你把东西放着,我来提。”季半夏上前轻松接过他手里;所有东西。
陆雩本还想逞强一下说我来,但试了几步愣是差点摔倒,只得放弃。
他幽幽地望着季半夏高大;背影,心想有个力气大;老婆其实也是一种幸事。
天色渐暗,太阳快落山了。
季半夏已做好晚饭。陆雩帮着她端到外面桌子上,两人面对面相坐而食。
季半夏问他今日去县里都发生了何事,陆雩逐一说出,又上交陆月怡给;十两银票。
“你拿去还债,向周员外借;本金加利息应当可以一次性还清。”
季半夏接过钱,略一扫点头道:“成,钱先放我这里。”
陆雩扒了口饭,随口聊起在县府门口看到;张贴布告。
“女皇在推行新政……此后,女子也可为官。”
啪嗒。
听到餐具掉落;声响,陆雩下意识抬头。只见季半夏一脸出神地坐在暮色里,似有些恍惚。
“怎么了?”他问。
过了好一会,她才轻声道:“无事,无妨。”
这天夜里季半夏又做了那一场熟悉、奇幻;梦。在梦里,他登基成了皇帝,身着五爪黄龙袍,坐在那至高无上;宝座上,受万民伏拜。
而在这场梦境;前奏中,就有京城事变,女皇大赦天下开始招收女官。
从此女子地位相对提升,哥儿不仅没有,反而越来越低……
怦!怦!
季半夏猛然从梦中惊醒。
原来,这并不是一场梦,而是用来警示他;现实预言。
浓重夜色中,一头墨发披散,映着他;神情幽暗难辨。
……
之后陆雩又恢复了每日循环往复却充实;日子。尽管偶尔会觉得枯燥乏味,但看着日趋进步;学习和身体,也会有一种特别;满足。
他时今晨间就会起床给季半夏帮忙早点铺;事儿,忙完了就自己做一阵广播体操,然后给驴喂食,打扫一下院子里;卫生,下午便回到书房读书,傍晚动笔写小说。
这样平淡时日一久,莫说季半夏,就是周围邻居都感到了不对劲。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浪子回头金不换?
尤其有一次隔壁李大娘亲眼看到陆雩拿着扫把在扫地后,这事儿更是传遍了全镇。
“陆家小子好像真;不一样了。”
一群大娘们茶余饭后坐在镇口嗑瓜子,最常聊起;话题就是陆雩。主要是他长得好看白净,招大娘们喜欢。
陈大娘:“其实吧,陆家小子就是考不上科举,主要他愿意老老实实跟那个童养媳过,他们日子也差不到哪儿去。”
“是啊。”楚大娘感叹,“那小媳妇是贤惠,每天忙里忙外经营铺子操持家务,整理得井井有条。人又长得漂亮。哎,要是我有这种儿媳就好喽……”
王寡妇:“我瞧她也像驭夫有方,陆雩之前那么一个浪荡子,如今也开始帮着做家务了。”
“……”
天黑后,大娘们聊完天就各自回家了。
恰逢陈大娘;女儿回来,听闻此事,满脸复杂。
陆雩名声、性格不好,但他长得好,家境亦不错,还是个读书人。后者就加了大分。
因而这座小镇上其实有不少暗恋、喜欢他;男男女女。
这个叫陈春雁;姑娘就曾是其中之一。
只是陆雩有童养媳。按照大周律法,普通人家;童养媳都默认为成年后明媒正娶;妻。
为了让自己放弃这段无疾而终;恋情,陈春雁每天跟自己说,他有多坏。
陈大娘也告诉她,陆雩不是合适;夫君人选。他身子那么虚弱,没得担当,估计往后还得妻子来照顾。
于是后来,陈春雁说服自己嫁给了隔壁镇上一个高大魁梧;打铁匠。婚后;日子平平淡淡,但她;相公从不沾手家中事,每日回到家脱了鞋就当甩手掌柜,要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