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也确实有了很厚的隔膜,厚到就算两人面对面,也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两名妖精都沉默许久,倒是维德弗尼尔主动开口。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拜尔诺玛沉默片刻。
“说什么?说关于你的……死而复生吗?”
话题终于被打开了。
心底实在有太多疑惑,这些疑惑让拜尔诺玛忍不住向前一步,语气也稍显急促。
“我不懂。”他说,“虽然我见过世界树的残枝深入冥河汲取力量之后,就已经大略知道,你的复生就来自于这股力量。可是,你一直隐藏在暗处不是更好吗?一直不让我发现,说不定会赢得比较轻松。”
他相信他的老师有这个本事,而如果老师一直隐藏在暗处为旧神做事,那对他而言会是最棘手的情况,就像国战之时在各国间涌动的暗流。
老师一开始应当也是想这么做的,
() 后面却直接调动纷争之枝,攻击他,却也是给他提示,是什么让老师改变了想法?
维德弗尼尔眼神平静,隐约透出森寒。
“在那之前,我要先纠正一点,我攻击的从来不是你,而是那头龙。”
他揍的是黄毛!是妖妃!
拜尔诺玛:“……不可以打我的龙!”
苏尔特像个不在场也能生效的润滑剂,谈论他,反而让师徒两个间的氛围奇异地和缓了一点……或者说,两人终于都因为踩在底线上,开始显露真实情绪了。
“确实,如果不提前用纷争之枝攻击你,在我的布局下,【梦潮】一定会打你个措手不及,在你在奥斯特港悠闲度假的时候。”
维德弗尼尔冷笑一声。
“毕竟,死者不受怀疑。”
拜尔诺玛的心头诡异地轻跳一下,总觉得这句话意有所指,但现在显然不是深想的时候。面对老师的嘲讽,他已经不会像还是妖精王的时候那样选择忍让,也不会过于愤怒,他选择的是摆事实。
“这一点,我不赞同。”他摇头道,“我有朋友,并且相信,与我守望互助的朋友能够在突然到来的变故前支撑住。”
他的老友们都是历经战火的英雄,星花联盟也从不是他的一言堂,拜尔诺玛平等地信赖每一位老友,就如老友们信赖他。
维德弗尼尔终于被他接一连三的异常观点给气笑了。
“你有朋友?我不记得教过你这种过家家的行为——妖精不需要朋友。”
“需要的!”拜尔诺玛有点生气了,“他们的存在会让你意识到,自己不是孤身一人。如果那个时候,如果那个时候的妖精有朋友,大厦倾倒就不会那么快……”
虽然心底觉得死了的妖精最最好,可是话说到这里,拜尔诺玛还是忍不住问道:
“老师,为什么?妖精究竟是怎么灭亡的?我当初赶回去的时候,已经……”
【永恒】之神的衰弱其实持续了很久,到了后期,更是直接无法理事,任由祂的子女们在大陆上各怀心思、纷争不断。
【龙】神就陨落于那个时刻,祂终究是【永恒】之神最爱的孩子,据说当祂的死讯传回时,【永恒】之神心碎至极,这才在悲痛中陨落。
没有主事者,有没有继承人,众神彻底打成了一锅粥。
拜尔诺玛在那个时候与苏尔特一起紧急赶回妖精族,试图面见老师,却只得到了由其他妖精转交的、属于他的那六枝纷争之枝。
不落要塞门扉紧闭。
老师不肯见他。
战机千载难逢,众神的混战会大大方便星花联盟的斩首行动,所以无论内心有多少不解,拜尔诺玛也只能同苏尔特一起返程,而在龙背上,那一日——
在菱形瞳孔的震颤中,他见天际群青色的闪光全部熄灭,妖精的不落要塞如折翅的火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地坠落大地。
“老师,到底是为什么?”
拜尔诺玛是真的想
知道答案(),?抗???衟?Ⅻ?()_[()]?『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也都因为缺乏关键的信息,无法还原那时局面的全貌,妖精的轰然覆灭成了神战时代最大的谜题。
他直觉这个谜题或许能解答更多的谜题,比如老师为何为旧神做事,为何死而复生。
“妖精长久以来做的都是纯臣,根本不站队,只选择追随【永恒】,为什么最后还落得了覆灭的下场?那场向神王的献礼前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问了很多,维德弗尼尔却并没有回答的意思,只是眼神渐渐复杂。
“真想知道的话,就回到那里去吧。”
拜尔诺玛微微愣住。
回去?回到……他生长的地方?妖精的不落要塞?
可是那里已经……
“那里有你要的真相,也有我留的考验,那里……”妖精的菱瞳微眯,“那里是不是还有你的所谓朋友?或者该叫弟子?”
他的提示这样明显,拜尔诺玛一下就想到了那毛绒绒的金色大耳朵和尾巴。
“萨卡提乌斯?!你在他的帝国中做了什么手脚?”
维德弗尼尔终于展颜,他笑道。
“着急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