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雨声淅淅沥沥。
这场雨又快又急,再加上电闪雷鸣。鬼谷没个下人,殿里烛台上没有灯罩,导致烛火熄灭后整个殿风雨飘摇,漆黑比。悬挂两侧的帷幔被狂风吹得沙沙卷起。
暴雨冲刷青玉瓦片上,发出珠玉乱溅的轰鸣。
房檐末端,雨幕连接成了片,模糊了世间一切色彩。
殿内别有洞天之下,到处都是推倒的装饰品,碎裂的织物。
吹进来的雨水第一级台阶滚到最后一级,蜿蜒着汇聚成一滩。
那块号称飞升祖师爷留下来的蒲团早就不知道被蹬到哪去了,谁看了都得骂一句暴殄天物。
宗洛冷斥一声“滚。”
虽虞北洲表面上看起来照做,但实际上脑袋尖都知道这人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就乖乖听话。
果不其,太阿剑拿出来的时候,他坏心眼地将离欲离的地方浅浅地打了个转,感受到缝隙末端不自觉的颤栗,这才满意地收剑归鞘。
虞北洲揽着的肩抖动,看起来很想再回过头来给他一拳。
而宗洛实是又痛又累,连眼皮都不想多抬一下。
整整一个多时辰的欢好,白衣太子已经彻底被虞北洲拖到锅里炖熟了,往日清俊出尘的容颜上尽是不自的酡红。像一颗被人妥帖细心剥开的水蜜桃,泛着可口烂熟的味道。
做完这一切,红衣青年还那里兀自笑个不停。
他的笑声愉悦欢畅,像拂尘玉瓷上剔过,沙哑沉沉。
末了,又佯装讶异,仿佛刚才发现般,一听就虚伪至极“啊呀,师兄怎么收不拢了一下子太狠,倒成了师弟的不是。”
宗洛懒得回答他,兀自闭目养神恢复体力。
这人还是不讲话,当个哑巴的时候比较可爱。
一讲话别人就想打死他。
宗洛很久没有这么疲惫了。
身到心,酣畅淋漓的背后是极致的发泄。过后便是困倦和痛意一起席来,黏腻至极,搁身上格外难受。
他也不是第一次接触这玩意。
上回暗室里糊得到处都是,天亮了还得宗洛回羽春宫自己给自己清理。不过到底这两回有着十足的差距,上一回只是弄外面,隔着衣服都能叫人觉得又多又烫;这回干脆就是沉浸式体验,切切实实强硬钉进,尽数承接。
虽以分开而结束,升腾发酵的热意却尚未退却。
流淌的汗也没有减少,反倒为虞北洲的故意靠近,厚厚的白裘上晕开更多暗色。铺开的白发蜿蜒着堆叠一起,像一副陈列的壁画。
百聊赖的,后者便开始玩起这头白发。
他凑过去轻嗅,又埋到肩窝里,越发宣誓主权般扣紧,耳边挑逗低笑“师兄好香。”
宗洛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香味,香料都是宫里或皇子府的下人给他染什么他就什么。偏偏虞北洲就是能万千气味准确误地分辨出属于他的那一个。
雨还下,拍打着屋檐。终于渐渐小了些。
等到终于恢复了一些体力,宗洛跌跌撞撞地起身。
他遵循着记忆,赤脚踩冰冷地面,忍着被劈开的痛楚,勉强走到鬼谷殿内盛放着烛台的地方,摸索出火绒子,新点燃一支火烛。
离开鬼谷太久,宗洛差点都快忘了。
鬼谷位于迷阵内,硬生生更改了周遭八卦五行的方位,致使天气古怪至极。好的时候艳阳高照,坏的时候说电闪雷鸣就电闪雷鸣,没有半点预兆。
窜起的火苗驱散了沉沉黑暗,光影投射明明灭灭。
身姿颀长的人便站这簇火苗面前,借着这点烛光,低头去找青金色地板上尚且完好的衣物。
金红色的火为他周身镀上一层朦胧暖光。
即便背对着虞北洲,宗洛也依旧能够感受到那落自己背上的,一寸寸划下,仿佛毒蛇吐信般舔舐黏稠的视线。
习武之人暴露空门乃忌,更何况是这样浑身上下都是破绽的时候。
血液混杂着未干的狼藉顺着剑身泅下,汇聚脚旁。
不自觉的抽搐还继续,伴随着外面的雨声一起,分外可怜。
这极尽靡丽的一幕落另一人眼,便迅速聚拢了黑沉沉的墨色,隐约酝酿出一场可怖风暴。
为战况过于激烈,地上实找不到一件完好的衣服。
要么碎成齑粉,要么片片撕裂,最的一块皱巴巴的作抹布状。
即便鬼谷现如今只有他两个活人,宗洛也绝对没有天地面前裸奔的爱好。他巡视一圈,一所获后,只好掉头走了回来,捡起地上那件厚厚的白裘披风,嫌弃地抓手上抖了抖。
“师兄这幅模样,当真叫小师弟持不住。”
虞北洲笑着地支起头,毫不避讳。
宗洛纡尊降贵斜了他一眼,发现这人的确又再度精神抖擞后,冷笑两声,一脚踩了上去。
这要落实,后果不堪设想。
虞北洲眼疾手快,顺势倒地上。
滚烫的掌心攥住,指腹研磨着,足间留下一个吻。
风光近咫尺。
盛满欲念的凤眸凝视着艳丽的血色,声音刻意浸上黏糊糊的蛊惑“再来一次吧,师兄。”
还来?
宗洛简直要被这人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