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回到酒店,看见顾凌若无其事地坐在椅子上,鞋子上沾着泥,显然刚刚他跟踪了自己。
我和江楠也早已回来,从镇执法所带回了一份尸检报告和证物清单,顾凌说:“他和你说什么了?”
“也不算什么关键情报,但现在可以认定一点,死者是在村里遇害的。”苏菲沉吟片刻,“也许是在她的家里!”
想出这个推测结果后苏菲问:“阿楠,死亡时间呢……”
江楠看了一眼尸检报告,“确定了,就是昨晚的八点左右,而且李卫比杨艳更早死一些。”
“这样就对了!”苏菲合着双手说,“这对夫妻可能是七点吃完饭之后穿着单衣去人家里,所以在家中遇害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我说:“我们验证一下就知道了!”
“那要怎么验证啊?”
“很简单啊!”我拿出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块染血的布料,“我去镇上见执医的时候要了一小块死者身上的衣料,让狗跟着气味找到遇害地点,正好晚上村里没人。”
说干就干,四人来到楼下,我叫狗闻了布料,狗叫了一声就冲进村里。
一路穿街过巷,果然狗带他们来到杨家,它在门口转圈,丧事刚刚办过,院子里的气味很杂,影响了狗的判断,但显然这里就是犯罪现场。
江楠不敢相信地捂着嘴,“杨家只有父亲、母亲、弟弟,他们之中有一个是凶手!?动机呢?”
顾凌说:“激情杀人的可能性比较大,或许就是昨晚那场争吵引发的,应该是钱的问题,李卫和我说他最近很焦虑,因为岳父岳母要的钱越来越多。”
“给不了钱就杀人?”
苏菲走到院子旁边,院子外面有一棵椿树,她戴上手套撑着树与墙之间爬上去,我小声喝斥:“你干嘛?”
“嘘!”
苏菲一直爬到墙头,朝里面窥探,刚办完丧事,院子里还未打扫,客厅里亮着灯,老杨夫妇二人坐在桌子边,老杨抽着烟锅,杨艳的母亲捧着一张照片在默默垂泪,气氛略有些凝重。
老杨看上去很烦躁,说了句什么,杨艳母亲哭得更厉害了。
这时老杨站起来,从杨艳母亲手中夺过照片,扔在地上,摔碎了相框玻璃,并拿脚跺了两下,“……甭哭了,人又回不来!”
杨艳母亲一下子爆发了,“你还我女儿!”站起来要揪打老杨。
老杨反抗了几下,一巴掌把杨艳母亲扇到座位上,拿起烧烫的烟锅敲媳妇的脑袋,杨艳母亲哭着跑进卧室去了,里面传来重重的摔门声。
这一幕看得苏菲有点颤抖,甚至想冲进去帮忙,她从树上跳下来,顾凌问:“怎么了里面,好像在打架!”
“这一家人有问题。”苏菲皱眉道,“可是,他们怎么会想到模仿‘凭栏客’的呢?”
这时隔壁的门开了,白天和他们说话的少年走出来,一边走一边解裤子,可能是准备去树下方便一下,发现他们四人一狗站在杨家面前,少年惊讶,“小姐姐,你们怎么在这?”
苏菲平静地回答:“我们在村里找找线索,不知不觉遛到这里来了……你还没睡?”
“这还早呢,农村睡觉也没那么早的!”
“对了,你知道杨光在哪吗?”
“我下午看见他在网吧,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谢谢啊!”
苏菲作个手势,“我们去找杨光!”
离开杨家之后,我说:“虎毒不食子,我觉得最先动手的多半是儿子,李卫后脑有砸击伤,多半是杨光扔了什么东西,砸到了他。”
苏菲说:“一个人的死可以是意外,两个人呢?孙疏告诉我,杨艳死前可能说了一句‘求你了’,这是对谁说的,弟弟还是父亲?”
顾凌说:“在极度重男轻女的思想之下,老杨有没有可能选择杀掉女儿来包庇儿子?你们觉得老杨重男轻女吗?”
“很重男轻女!”苏菲肯定地说,“白天收礼金的人说杨艳死得可惜,留学生,没生孩子,这两样就是可惜的点?老杨后来说了一模一样的话,可见最早说这话的是老杨,死了一个女儿本来就该痛不欲生,和她什么学历,生没生孩子有关系吗?强调这一点,侧面反应了他的重男轻女。”
我说:“老杨看上去比他老伴大多了,好像没受过什么教育,重男轻女倒也不奇怪。”
“重男轻女就可以把女儿杀掉?”江楠震惊不已。
“在这种价值观的指导下,儿子失手打死了女婿,女儿要报警,儿子、女儿只能失去一个,他选择了失去女儿,我这样理解有问题吗?”苏菲推测道。
“可怜的李卫、可怜的杨艳。”顾凌再次想到李卫生前的音容,感到内心一阵刺痛,“等下,我好像明白为什么凶手要模仿‘凭栏客’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们!那天在芦溪吃饭的时候,我说我们在查‘凭栏客’,杨艳回家有可能告诉家人,他们在镇上遇到两名刑事,正在追查这个连环杀手,当惨剧发生以后,这个信息被回想起来,网上是能找到‘凭栏客’的报道的,他们就模仿第一起命案来炮制尸体!”
“有道理!”苏菲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