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你了。”
彦卿朝着彦诩拱手施了一礼,沉声问:“可是山戎出了什么异动?”
“那倒不是,”彦诩将手中的书卷放下,声音中透着淡淡的不耐,“皇后今日叫了我去,说你才新婚,不好留下侧王妃一人独守空房,意思是叫魏隶丞接管对山戎的军务。”
魏隶丞是魏琬琬的亲哥哥,皇后的侄子。
“魏隶丞管着几十万的禁军,却连这点芝麻都舍不得啊,”彦诩端起茶盏,吹了吹上头的浮沫,忿忿道:“真是贪心不足。”
彦诩一脸的愁容,想来是与皇后僵持住了。
他同皇后演了这些年的母子情深,私底下剑拔弩愈演愈烈,俩人都几近崩坏的边缘。也正因如此,彦卿才总是体谅彦诩的不易。
“也不难,”他道,“你就叫魏隶丞这次跟着我,我总得实地带他走一圈,把该交代的交代的,他才好接手不是。”
“那怎么行?”彦诩断然拒绝,“你踏踏实实去,皇后那边我来应付。”
彦卿摆手,“山戎的军务我不是会交给他的,他根本应付不来。平原之战,攻城略池而已,号令百万大军又有何难处,山戎人诡计多端,都是小撮人马骑兵作战,又依仗着险峻的地势,轻轻松松以一敌十。没有经验,贸然而去,魏隶丞这是上赶着去送死。”
魏隶丞从来不是彦卿的对手,这一点毋庸置疑。
彦诩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一直有意收敛着个性,人前总是沉稳谦和,可就刚才那寥寥数语间的神采飞扬,让彦诩有了瞬间的恍惚。
面前的这个人从来都还是那个锋芒逼人的彦小七。
“好,”彦诩勾唇淡笑,缓缓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
彦卿走后,芊儿红着脸跑进来,梁忆瑾坐在床边,手里摆弄着彦卿的扇子,光着脚一晃一晃的。
芊儿拿出罗袜给梁忆瑾套上,小声道:“杜嬷嬷说殿下今晚肯定会过来用饭,已经去预备着了。”
梁忆瑾将扇子咔嚓一合,笑了笑:“不一定,太子亲自上门,肯定有要紧事。”
不过梁忆瑾只猜中了一半,太子倒是很快就走了,可彦卿一直待在书房里没出来。
梁忆瑾站在窗前,凝望着渐渐被吞噬殆尽的余晖,淡淡的失落感挥之不去。
他应该着急才是啊。
太子没有久留,说明并不是有了什么棘手的要事,那彦卿也就没有理由一直耽误到现在啊。
梁忆瑾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扇子,犹豫再三,还是不打算再等了。
她没带芊儿,一路走得很慢,傍晚的凉风徐徐拂动着雪青色的纱衣外罩,发出簌簌的低响。
书房里亮着灯,很安静,梁忆瑾犹豫了一瞬,正想着要不要掉头回去,就听见司振的声音,“侧王妃是找王爷吗?”
想走都走不成了。
梁忆瑾笑了笑,“王爷在忙吗?”
“应当是没有,”司振转身叩了叩门,替梁忆瑾回禀,“王爷,侧王妃来了。”
“进来。”屋里的人嗓音低沉,可能是在书房太过空旷的缘故,声音听起来格外清冷。
梁忆瑾有些后悔了,她打算放下扇子就走。
“殿下的扇子落在妾身那儿好几天了,妾身特意给殿下送过来,”梁忆瑾将扇子放在书房当间的花梨圆桌上,朝着彦卿福了福,干脆利落道:“妾身这就告退了。”
说话间一直低着头,正眼都没有一个。
“你站住,”彦卿喊住她,“来都来了,坐会儿。”
梁忆瑾停住脚步,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你来帮我看看,”彦卿轻敲书案,“这画哪里不对,我总觉得差些意思。”
梁忆瑾垂着头,走近一看,书案上摊着一张白纸,哪里有什么画。她正要开口,就被彦卿握住手腕一拽,跌坐进了他怀里。
彦卿垂眸睨她,笑得玩味:“我这里还有一点小事没处理完,你再多等半个时辰我就过去了。”
“妾身是来送扇子的……”梁忆瑾的声音很虚。
“知道,”彦卿抱着她,“知道你是来送扇子的,不是想我了。”
他这么一贫嘴,梁忆瑾反而不拘束了,抬眼看他,满是真挚,“送扇子是事实,想殿下也是事实。”
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
默了默,彦卿突然笑了,指尖碰了碰她浓密卷翘的眼睫,低声问:“想我做什么?”
梁忆瑾浅笑着避开他的手,软软地伏在他的肩头,气音扫过他的耳朵,带着女人的娇喘,“做什么……都可以……”
就在这时,宋长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殿下,奴婢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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