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看向和尚与黝黑汉子，心里暗自思量。
或许这两人与邓甲和自己一样，也是为了大川而来。
本来觉得忘川河加上支流大小四百条很多，但突然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
就算只有三千鬼府，就算每个鬼府只有一个水伯，都已不够分！
精卫的门槛这段时间怕是都要被踏破了。
听到邓甲发问，精卫缓缓抿了一口茶。
华贵，端庄，雍容。
怪不得是人皇的女儿啊！
世间女子的美各有不同，有些风情万种，便能勾得心神荡漾。有些孱弱纤细，让人心疼。有些一颦一笑，摄人心魄。
而精卫，最直观地诠释了何为“华贵”。
那是让所有看了的人都会产生“我这个泥腿子”的极致的高贵气息。
在这种贵气面前，甚至忽略了也是倾国之色的容貌。
精卫看向陈青，缓缓开口：“陈小友结交倒很广泛。”
陈青没理这茬，直视精卫：“前辈，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憎，我也想听听，我哪里做得不妥当。”
“长城长老殿云长老，代长老，昨日与长城圣女一同前来找到了我。”
精卫一开口，几人都看向了她。
代长老陈青倒是认识，上次在长城上叽叽歪歪，让陈青把石船碎片交出来的就是他。
云长老……
又是谁？
圣女又是谁？
精卫看向陈青，“死太阳一行，相信你并没吃亏。”
陈青点头：“不错！”
单单一个镇魔塔，便是天价报酬。
“而你，想必知道我要控制万乘川的原因。”
“知道，前辈不想万乘川泛滥，祸害生灵。”
精卫点头，道：“我昨日，对长城圣女问心了。”
众人一怔，神色各异。
问心，在场众人全都知道！
那是先遣会对入团人员的测试！
在问心时，瞬间就是几年、甚至几十年！
而在这漫长的过程中，能问出一个人真实的道德水准。
陈青本来想加入先遣会的，但壬羊说了问心一事，就打消了念头。
陈青自问，自己并不算一个无私、纯粹的人。
问心这一关，他过不了。
精卫缓缓道：
“万乘川关系重大！有了万乘川，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但凡心有一丝歹意，一念之间，便能淹死亿万生灵！”
“是以，万乘川之主，不能只是好人，得是圣人！”
“心怀天下，肯舍身为天下苍生之人！”
“而长城圣女，好通过了我的问心。”
“是以，我会尽所有努力，助她占领忘川河！”
所有人都怔住了。
陈青叹了口气，所有不满灰飞烟灭。
服。
真的服。
该！
真的该！
陈青叹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前辈所寻，应该是这等人物吧？”
四人全都愣住了。
鸡皮顿起！
那股敢为天下苍生抛头颅洒热血的念头涌上心头。
这是何等境界！
这是什么人物！
精卫喃喃道：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和尚收起笑脸，一脸郑重，双手合十：“善哉，善哉！”
邓甲一脸惊讶，看向陈青。
黝黑汉子也是叹服，沉浸于这四句所勾勒出的意境里。
陈青……
皱起了眉头。
一股奇特的、很玄的东西在回荡。
这和自己除掉晨曦与刘艳红后，意念通达的感觉类似。
但……又不是。
只是莫名觉得，自己似乎又要触碰到什么东西。
这个东西，似乎关乎世界的本质。
不对！
自己上一次接触到这东西时，应该就是记忆被强制删除的那次！
他不懂！
横渠四句，即使诞生得晚些，你们也不该没听过啊！
这又是为何？
精卫这才缓缓点头：“正是！我要寻之人，便是这样的人。”
陈青不敢继续再想，只是点头：“前辈所思，并无不妥，万乘川事关数十数百鬼府，挑选之人严格些对天下苍生都是好事。”
邓甲却道：“却不知其他千乘川，精卫道友如此打算？”
笑脸和尚立刻也看向了精卫。
“两位说笑了，这是天下之万乘川，天下之千乘川，天下之百乘川！并不是我精卫之物。”精卫缓缓摇头：“实不相瞒，这几日找到我的英雄豪杰，已有数百之多。但敢让我问心的，不过四位，通过问心的，只有圣女一人。”
“所以，我必定千方百计助她！而其他大川大河，自是鬼府英雄共同商议。”
也就是说，怎么分配，大家商量着来。
而不管怎样分配，精卫都要站在圣女一边。
和尚与邓甲相互看看，面色都有些凝重。
万乘川不敢想，但千乘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