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喃喃道。
他心乱如麻,但随即千头万绪都汇成了一句话,一句他死死刻在心间的话。
不要等到失去,才追悔莫及。
路明非深吸了一口气,忽然露出了一抹自信而锋利的笑容。
“我是组长,我的责任是把你们安全地带回去啊……。”
机括咔擦轻响,七宗罪的金属匣滑开,刀剑如孔雀尾羽灿烂展开,它们咆哮怒吼,简直振翅欲飞。
妒忌,弧形长刀,刀身长度一米二!
饕餮,亚特坎长刀,刀身长度一米!
路明非拔出了自己选中的武器,炼金刀具在他拔出的一瞬间就完成了觉醒,凶暴的气势宛若两条活龙。
他朝青铜树走去,身体发出噼里啪啦如同关节拉开的声音。龙骨状态!
路明非一跃而上,开始攀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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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打开了爆血第一阶段,权与力在他的血管中奔涌,他驾驭着君焰的领域,宛如上升的火流星。
没有什么能阻挡他,龙形死侍、蛇人死侍几乎都在他与“贪婪”的组合下一触即溃。
这些死侍的力量减弱了许多。
而越是往上,攻击他的死侍越来越少。
青铜树逐渐缠满了晶莹的白丝,银装素裹,所有的白丝都发源自青铜树的顶端,死侍吊在一支支铜枝上,被白丝包裹起来,有的还在抽搐,让人联想到被蜘蛛捕获的猎物。
当楚子航经过时,这些白丝就像有生命一样,要往他的身体里钻,他提高了君焰领域的温度,白丝纷纷化为飞灰,但随即,又有更多的白丝从上面蔓延出来。
日本曾经报告过这种现象,那是赫尔佐格窃取白王圣骸进行孵化时的场景。
满天的白丝在极短的时间掠夺了一整座的生机,一整座山上的树木全部枯萎死去,所有的飞禽走兽全部被抽干了,山上的人全部都死了。
赫尔佐格借此在极短时间内成熟,白色的皇帝破茧而出。
祂虽然残缺,却已手握至高的权柄,世界都要为之战栗。
这就是食物链最顶端的物种,掠食方式也是如此暴虐。
那么现在呢?是有龙类在青铜树之上孵化吗?
青铜树的最高处,一片银白的世界。
忽然,黑色的灰烬如雪一般飞舞起来,在灰烬之中,一个身影登临而上,他沐浴着光焰,每走一步就在银白的大地上留下焦黑的脚印。
楚子航停住了脚步,他看着平台中央的白茧,陷入漫长的沉默。
白茧中传来强健有力的心跳,他知道他应该立刻在孵化之前摧毁“茧”,“贪婪”在他手中却沉重得像是一座山。
“是你么,你……回来了。”楚子航轻声说。
他再次迈动了脚步,然后变为了冲锋,空气一下子灼热起来。楚子航坚定地挥剑,“贪婪”暗金色的剑身带起的一道弧光,宛若流星。
“师兄……”路明非狼狈地爬上高台,怔怔地看着那个一往无前的身影。
大地在这个时候忽然剧烈地震颤起来,青铜树也跟着摇摇欲坠。岩石在扭曲,在错位!竖井的墙壁上崩裂出一条条裂缝,岩层中积蓄了千万年的应力,像是怒龙一样肆意破坏释放。
轰隆隆的巨响从四面八方传来,大块大块的石头剥落,从空中坠落,宛如世界末日。
路明非抱头鼠窜,脚下的青铜树像是暴风雨里的小舟一样剧烈地上下起伏。
他甚至怀疑这里随时都会彻底坍塌,将他们掩埋在数百米深的地下!
“岩石的浪涛昭示着祂苏醒前的伸展,祂完全伸展的那一日,山陵化作深渊。”
有悠长的声音,念诵出古老的箴言。
在这么混乱的环境里,那道声音却像直接对着路明非的耳朵说话,无比清晰。
“小魔鬼!”路明非意外地抬头。
世界一片昏暗,可是站在不远处的小魔鬼的身影不知为何却纤毫毕现。
路鸣泽静静地站着,天崩地裂的景象对他毫无影响。
路明非顺着他凝视的方向看过去……是那个白茧!
小魔鬼忽然扭头,对上了路明非的视线。
他露出了淘气的微笑,怎么看怎么可恶。
“哥哥,你有麻烦啦。”
无数的白丝卷向楚子航,在“贪婪”锋利的剑刃面前纷纷断裂,又在灼热的高温中化为飞灰。
但这种阻碍已经足够了,楚子航已经错失了最后的机会。
白茧发出了丝帛破裂的声音,素白的人形从里面走了出来,白丝化作古朴典雅的祭司长袍,披在了她身上。
祭司的面孔完美无瑕,瞳孔流淌着神一般的威仪。
“你在平原上走着走着,忽然遇上了一堵墙,这墙向上无限高,向下无限深,向左无限远,向右无限远。”*
清澈的女声在空间中流淌。在她说话的那一刻,一切忽然安静下来,仿佛世界都在凝神倾听她下达的命令。
楚子航怔忪了一瞬,这张面孔如此熟悉,但他却无法从那双眼睛中找到任何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心中兀然一痛。
“小龙女……?!”路明非看着祭司,委实有些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