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楞楞——”
几只麻雀蓦地拍打着翅膀飞上柳梢,周振麟吃了一惊,本能地低下头竖起衣领。
他很快便觉出了自己的失态。
这地方怎么可能会有狗仔或粉丝呢?他真是想太多了。
他抬起头往四周看去。
巷子里很幽静,一个人都没有,自然也就不会有谁来对他指指点点了。
周振麟松了口气,转过脸,继续打量着这所小院。
大柳树下挖了一座很小的池塘,估摸着也就五六个平方,池子里的水清澈极了,一眼便能瞧见水下的游鱼,水面上还开着几朵娇红的碗莲。
周振麟墨镜后的眼睛张大了些,奇怪地看着那些花儿。
这个季节,莲花就开了么?
他在视线在碗莲上停留了片刻,便又转向池塘的后方。
那里垒着数级青石台阶,一幢两层小楼静静地伫立在石阶上方,老旧的红砖墙上,爬满了碧绿的藤萝。
也不知是不是这里的地气特别暖,虽然还没到花期,那藤蔓间却星星点点地开着好些紫色的花儿,花序有若垂挂的铃铛,在风里轻轻摇曳。
周振麟扭脸看了看院门左侧的招牌。
招牌也是木制的,上面刻着一列篆字:云心灵培育所。
他拿出手机对照了一下,肯定地点了点头。
就是这里了。
摘下脸上的大墨镜,他抬脚便要往里走,忽听院子里一阵脚步声响,随后“吱哑”一声,小楼的屋门被人从里推开,一个面色蜡黄的年轻人走了出来,一面走一面回头连声说着“谢谢、谢谢大师”。
年轻人口中的大师应该就在屋中,只是却一直没现身,唯有一管淡雅的音线逐春风而来:
“煮三遍水。别忘了。”
“好的大师。谢谢大师了。”蜡黄脸年轻人不住回头致谢,并没注意到门外的周振麟。
周振麟连忙又将大墨镜戴上,拉起了羽绒服的风帽。
他今天连助理都没带,就是不想让人知道。
他向后退了几步,半侧过身子,有意无意挡住自己脸,抄在衣兜里的手控制不住地哆嗦着,牙关也在打战。
他觉得冷。
冷到血液都几乎要冻结。
如果有周振麟的粉丝在此,一定会震惊于这位顶流帅哥的憔悴。
虽然帽子口罩全副武装,整张脸几乎都被遮住,可是,仅从少许裸露在外的皮肤来看,周振麟的状态极其糟糕。
皮肤暗沉,长着不少色斑,眼角还有细纹,那纹路甚至一直延伸到了发鬓的位置。
一种由内而外的疲惫感,从他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体里散发了出来。
此刻的周振麟哪里像个顶流小生?说是个重病的病人还差不多。
周振麟口罩下的脸神经质地抽搐了两下。
那个蜡黄脸青年似乎又说了些什么,他并没听清。
他紧了紧脖子上的羊绒围巾,克制着音量咳嗽了一声。
二月的江南,比北方还是要暖和一些的,可周振麟却觉得寒气迫人,哪怕穿着厚厚的极寒羽绒服,也阻挡不住那阴冷的气息。
他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
最初时,只是皮肤状态不太好,精神差了些;后来便是畏寒,在北方供暖的房间里冷得打颤。
他的团队很着急,为他请来了最好的专家诊治,却也始终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糟糕,直到后来……
周振麟的身体猛地颤抖起来,飞快回头看了一眼,就仿佛身后跟着什么人或什么东西。
然而,巷子里空空荡荡地,既不见人影,也没有声音。
只有春风兀自拂过,携来一些不知名的花香。
黄脸青年终于出来了。他根本就没朝周振麟多看一眼,甚至可能都没发现后者的存在,而是全程都很宝贝地抱着自己的背包,就像那包里装着几百万。
两个人错身时,周振麟注意到黄脸青年不仅脸色难看,眼睛底下还有两个大眼袋,头发都白了不少,看上去已经不像是年轻人,倒是和那些肾功能障碍的中年人很类似。
周振麟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他想到了自己。
“请进吧,王先生。”
淡雅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周振麟在预约的时候用了假名,这一声王先生,唤的便是他。
他半低着脑袋快步走进院中,反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带着甜意的花香和着温风,瞬间便拢住了他。
身上的寒气一丝丝褪去,阴冷的感觉也在远离。周振麟觉出了一种久违的、活着的感觉。
他舒展开身体,抄在衣兜里的手
<ter>-->>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
</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