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到两个月……”
“不是老子等不及,是你的肚子等不及。”
谢无陵瞥过她那把依旧盈盈尚未显怀的纤腰,不紧不慢道:“你有孕的消息,我已和柳婶子、山猫他们打过招呼,他们不会往外乱说。我想着咱们趁早把婚事办了,到时候你把谢地生下来,对外就说早产,从此他就是我亲生的娃儿L,谁要是敢瞎说八道,老子就去把那人的脑袋拧下来当尿壶。”
后半句,他语气里透着份狠劲儿L,不似玩笑。
沈玉娇仍觉得九月底成婚太快,但谢无陵这话又的确在理——
终归也不是第一次成婚了,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何区别呢?
再说她去岁和裴瑕成婚,也是匆忙间就进了门。
也许她此生的姻缘,注定是仓促匆忙,无法如她在闺阁时期待的那般,三拜高堂,十里红妆,风风光光。
罢了。
她扯了扯嘴角,再次抬眼,朝谢无陵笑得释怀:“那就照你说的,九月二十八。”
九月底,天也转凉了,再叫他睡地上也不太好。
两个月的时间,应当也够她与他熟悉,渐渐适应“谢家娘子”这个身份。
谢无陵见她应下,也松了口气。
本以为她还会往后推脱些时日的,这小娘子倒是比他预想的识时务。
“那就这样定了,过几l日我带你去官府办籍册,顺道把婚宴要用的也给订了。”
他说着,站起身,哼着小曲去厨房刷锅洗碗了。
***
三日后,谢无陵带沈玉娇去金陵府衙办理籍册,平安暂时托柳婶子照看。
这是自逃难以来,沈玉娇头一回衣着整齐、无牵无挂地上街。
走过第一条巷子时,看着过往路人频频朝她和谢无陵投来的目光,她浑不自在。
悄悄扯了谢无陵的衣袖,小声道:“不然还是买个帷帽吧?”
无论是在长安还是闻喜,世家娘子出门,必然要戴一顶帷帽,若抛头露面,便是失了体面与规矩。
谢无陵不以为意:“咱又不是见不得人的姘头,戴那玩意儿L作甚?”
但走过第二条巷子,眼见不少男人的目光都往沈玉娇身上落,谢无陵脸色也沉了下来。
哪怕知道那些狗东西只敢看看,不敢上前放肆,但一想到那些狗东西恶心的眼神,他胸膛一阵燥郁怒火压都压不住。
最后还是拉着沈玉娇去买了顶帷帽,又仔仔细细给她将白纱放好,确保瞧不见了,心底那团火气才渐渐消去。
沈玉娇带着帷帽,也觉自在许多。
毕竟十几l年的习惯,一时半会儿L叫她改也改不了。
买好帷帽,俩人直往金陵府衙而去。
常六爷那边提前打了招呼,是以登籍造册的流程很是顺利。
沈玉娇只需站在谢无陵身边,那登记的文书问什么,她如实作答便是。
临走前,谢无陵还给那文书塞了贯铜钱,道:“劳烦了,请官爷吃杯茶润润喉。”
那文书见他会来事,掂了掂那贯钱,笑容也越发真切:“谢兄弟客气,那我就提前祝你和弟妹喜结连理,永结同心了。”
“一定一定。”
谢无陵笑着拱了拱手,便带着沈玉娇离了府衙。
那文书将一贯钱放进袖中,又抬手挥了挥黄册上的墨痕,看着那新登的“沈玉娇”三字,漫不经心地想。
这个谢痞子运气倒不错,方才瞧见那姓沈的小娘子不但容色好,且看言行举止,也是个踏实本分过日子的。
都说妻贤夫祸少,若是这小娘子能治得住这小痞子,想来往后这日子
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胡乱作想之际,见字迹渐渐干涸,文书将黄册一盖,抄着手慢悠悠往籍册室去了。
-
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
与一路逃亡目之所及的饿殍遍野、易子而食相比,金陵城内,烟柳画桥,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真真繁华热闹得宛若另一个世界。
从府衙出来后,谢无陵便带着沈玉娇一路逛、一路吃、一路买。
待订好婚宴要用的喜烛红绸、喜饼喜果、婚服绣帕等一堆琐碎,初秋辽阔的天空已是暮色四合,余霞成绮。
沈玉娇本以为要回去了,没想到谢无陵带她去了家十分气派的酒楼。
看着那雕甍画栋、灯笼高悬的酒楼门牌,沈玉娇也顾不上矜持,再次扯住了他的衣袖:“我们来这作甚?”
“用饭啊。”谢无陵瞥了眼她揪袖子的柔白纤手,黑眸轻动,问:“逛了一下午,你不饿?”
沈玉娇抿了抿唇瓣,诚实道:“有点饿。”
谢无陵:“那不就得了,走,带你吃顿好的。”
衣袖依旧被扯着,一回头,就见娇滴滴的小娘子睁着一双莹润乌眸,局促又担忧:“可在这吃一顿,一定不便宜。不然还是回去,煮碗馎饦吃吧。”
谢无陵本想说不差这点钱,但看到她那湿润润、软绵绵的眼神,心底好似被猫爪子轻挠了下。
忽又想起她说的那句,受之有愧。
算了,日后多的是带她下馆子的机会,且容她缓缓。
“听你的